佛複製黏貼到另一邊,終於對稱了!這下子就拼出了個絕世美男子出來!神啊,你果然還是愛著這個世界的啊!我心跳如狂。
美人在側,怎麼忍耐得住?我立刻帶著這樣的感悟和滿腔愛意轉過臉來看他,「我的初戀啊~啊啊啊!」
為何我居然這麼快就忘了這潭水映照的,那是十五天之後的模樣!更何況這次他跟我如此近距離,我一轉臉,那極其醜陋恐怖的半臉就對著我。
看到我僵硬的表情,他似乎樂了,嘿嘿笑著,乾脆就湊到我眼前,呼吸都拂到我臉上了!
我慘叫著,手腳發軟,神志不清,甚至不清楚後面那隻手是不是還推波助瀾地彈了一下,總之是斜斜地跌入了水中。潭水冷得徹骨,撲騰了半天,我好容易抓著那怪物突出的背鰭冒出頭來。
「看吧,我叫你小心的。」他拎著我的胳膊,把我提出水面。
我死死盯著水面,一來,不必看到他可怕的臉,二來,再凍再刺痛,看到水面映出的美男子,都覺得多少有點心理安慰。
我的腳還沒有構到怪物的背,肩上突然失去支援,我咕咚一聲又下去了。
頭剛剛再次冒出水面,聽到他無辜地說:「手滑了一下。」以及很有誠意的一句,「不好意思啊。」
好吧,渾身的魚血,你手滑也是正常的。
我點點頭,伸出手去,他握住我的手,又把我拉出水面,接著,他的肩膀絕對有個外拋的動作,那熟悉的咕咚聲,又在深潭上空飄揚!這次又是怎麼了?我再次冒出水面。別說你手又滑,剛剛我明明是被你摔出去了!
「手抽筋了。」倒影裡的他笑得太過迷人,我無力申辯。
這樣的上來下去接連又發生了好幾次,每次他都有很合情合理的解釋。最後真正被他拉上去的時候,我終於明白了。其實他就是在涮我,證據就是我渾身的血都被涮掉了後,他才真正拖我上來!
我坐在那怪魚身上,雖然那黏糊糊的血消失之後是清爽許多,但渾身的熱量也好像消失殆盡了一般。他柔柔的聲音又在耳邊響起,「好些了吧?都跟你說毓珠的鱗片很滑了,千萬小心啊。」
毓珠?這名字挺熟悉的。對了,不就是曾影要我來找的東西?我大喜,立刻開始扒拉坐在身下的鱗片,扒拉了兩下又停手,「但毓珠不是魚嗎?怎麼是這樣的怪物?」
他的聲音和煦好似春風,「有人告訴你毓珠是魚?」
呃,雖然曾影沒有直說是魚,不過,「他有說讓我拿魚鱗。」
頓了頓,他的聲音又傳來,「是毓珠的毓鱗,而不是魚鱗吧,同音而已。」
有可能。也許當時情況很緊急,曾影也沒來得及解釋。不過他也真敢啊,這麼危險的怪物,就打發我這麼個小妖來處理?
我費勁力氣好容易掰下了一塊鱗,而在我掀起鱗片的時候,突然眼前一花。
愣了愣,直到他把手指伸到我面前,指甲蓋上一滴深藍色的血液,我才反應過來,剛剛只不過是他手腳極快地取了滴血。他的手收了回去,我看著怪物背上的影子,他似乎把那滴血含進嘴裡,耳邊傳來吞嚥的聲音,彷彿吞了下去。我用力把這煽情的姿勢和剛剛在水裡看到的美男影像關聯了起來。頓時覺得人生真美好啊。
我快樂地把魚鱗貼身放好。他站在我的身邊,正脫去蓑衣和斗笠。想想,如果潭水是正確的話,那麼十五天後,他的臉就會變化了。我實在忍不住,問了一句,「你的臉,究竟是怎麼回事?」
他摸摸自己的臉,「是法術的關係。」法術?居然對這麼完美的臉下如此歹毒的法術?
我的怒火蹭蹭蹭地上竄!「誰誰誰幹的!」要是讓我知道是哪個乾的,我絕對要對他痛下殺手!最起碼要把他的臉打腫到能計算圓周率為止!
「我。」
哎?
「我乾的。」他指指自己。
我膨脹的怒氣像是被誰紮了個口子,哧哧地就放掉,「為、為什麼呀?」
他輕輕笑了起來,「若是還有緣相認,我自然告訴你。」拋下這句話,他就像青煙遇風即散,突然就從我面前消失掉了。我揉揉眼睛,眼前只剩下這個不大的寒潭,腳下的怪物,隨意扔著的斗笠和蓑衣。
為什麼,明明相談甚歡,為何突然離開?
一種孤零零的感覺慢慢滋生,竟開始懷念他溫柔的音調和悅耳的聲音,不知道下次要什麼時候才能再次聽到。若是真有下次,唉,要知道這一刻我的最大願望,莫過於再聽一次他的聲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