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不禁下個結論,其實於鏡還是不錯的。
於鏡盯著我那東施效顰似的咧嘴笑容,眼睛微微一眯,眼神立刻變得古怪起來,又補充了一句,「我會好好地、仔細地,詳細地告訴你。」明明是很正常的一句話,由著他那說不出的古怪口吻說出,我渾身的寒毛又立起來了。
心裡得出最後結論,還是師父比較好。
這邊師父已經站不起來了,臉色慘白全身顫抖地抓著於鏡的衣袖苦苦哀求:「不要啊!難道你忘了過去的那段日子!?你怎麼能這麼狠心對我!」動作表情臺詞無一不酷似悲情棄婦。
於鏡安撫般拍拍他的臉,「放心,我怎麼能棄你不顧?三百八十三年後我定會來救你於水深火熱之中。」
「你若真不顧師兄弟情分,如此陷害於我,那我、我還不如去死!」師父一副節婦烈女狀!
「洞庭湖又沒安蓋子,你跳啊!」於鏡無所謂地聳聳肩。
「你你你,這種話都能說出來!」師父指著於鏡的鼻子,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另外啊,如果你真尋死那再好不過了。你放心,死後我一定將你的七魂六魄都收起來,煉成幾百塊分一千年賣給他。不知道能賣出怎麼樣的高價啊!想著都讓人愉快呢!」於鏡似乎完全忘記了剛才的不爽,現在是欣喜地看著師父的可憐模樣,「真是的,為什麼看著別人倒黴的樣子就這麼讓人爽呢?」
我目瞪口呆看著這兩個白痴師兄弟的混帳對話,忍不住插了一句:「這種話不是應該只在心裡想想,一般不說出來的麼?」
於鏡看了我一會,「人各有癖,你早點習慣就好。」
於鏡說要帶我回平心崖,我死活不肯。
起碼這裡還是我的地盤,心裡有底,萬一離開了,那可說不準了。再者,就於鏡一個人,已經鬧得這裡雞飛狗跳,民不聊生——好吧,我承認所謂民確實就只有我自個,可一想到他那師門裡還有一群和於鏡性相近,習不遠的傢伙們……不去,堅決不去!
和我的態度比起來,師父更堅決果斷,第二天就毫不猶豫再度回到洞窟冬眠,併發誓就算天塌下來也不出來。當然在進入洞窟之前,他很沒個性地用剩餘的藥丹換取了於鏡絕對不洩漏訊息的承諾。
你問我什麼藥丹?就是讓我從狐狸得到人形的那—種嘛。
其實於鏡這麼做,我還是有點感激他的。我想他竟然會掛念著我的情況,還為我討藥丹,於是跟他說話口氣也溫和多了。當然我也很好奇如果不吃這藥丹我會怎麼樣,到後來忍不住問他:「哎,既然我並不是修練而得人形,那如果長年不服這藥丹,會怎麼樣啊?」
於鏡看著我,「從有記憶起,你有再服過這藥丹沒?」
「沒…」
「那不就得了,就算不服也沒事。」
「……」
「你怎麼啦?」他摸摸我的頭,笑得好不溫柔。
「那你為什麼要這些剩餘的藥丹?」我一個字一個字地問,咬緊牙關,下定了不管聽到什麼回答都不吐血的決心。
於鏡的眼睛一下子發亮了,「小傻瓜,這是機緣巧合下才能煉就的好東西!只要一粒就可以將有潛力的妖魔人形化!省去可能需要幾百年也不—定能成功的修練!拿這個跟妖魔道作交易,一方面可以得到無數人間難以一見的寶物,另一方面,他們得到人形進入人世,不知道會發生多少有趣的事情,也能給我們師門帶來大筆生意,一舉數得!我簡直等不及了!對了對了,要趕快對外發布我師門得到神秘藥丹,修道的人服用後可平添幾百年功力,呵呵,這訊息若散佈出去後果絕對精彩吧!一定每天都有人殺上平心崖……還有,乾脆硬讓想自殺的人服下,硬塞給他斷也斷不了的長命,再假裝偶然給他點撥點撥,搞不好能成就一代武林魔頭……還有啊……」
血伴隨著咬碎的牙齒吐了出來……我很想,真的很想掄起手邊的花瓶給於鏡來個狠的,算是為民除害。天理何在?公道何在?這於鏡就是一禍害,沒別的了。
如果於鏡想強硬帶我離開,他是完全有這個實力的,這一點看看師父在他面前多麼狗腿就知道了。我心下考慮過萬一他硬拖我走,我是不是不要太過抵抗得好,以免自己受誤傷。當然口頭上還是不能流露出這層意思,一定要百般抗拒,千般不願,哭鬧是一定要的,可是踢打呢?我從來是不敢以貌取人的,於鏡看上去脾氣倒是不壞,不過看別人都把他當瘟神一樣,恐怕很不好惹吧?害他受傷倒沒關係,萬一他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就麻煩……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