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幸福,又哪能再貪戀過去的溫柔?他緊握住小燕的玉手。小燕回望著他嫣然一笑。兩人雖然互表情愫,可張俠義還是難得如此主動地親近自己呢。
眾人都從未聽說過永州這地方有英雄莊這個去處。花間派等人多在外地不說,張俠義生在永州,又在永州生活了好幾年了,也是前所未聞。四處打聽之下,行人都說不知道有個英雄莊,不由得大為奇怪。
馬無心怪徐無意道:“你不是說是在永州英雄莊嗎?可不是記錯了!”徐無意說得肯定:“就是永州英雄莊,絕對沒有記錯。我一收到信就立馬趕回香洲…慢著,你不也接到信了麼,你不也說是永州英雄莊來著?”馬無心撓撓腦袋:“是呀,我也記得是永州英雄莊來著。我一看到這裡就把信扔下拉上無月回去了…到底怎麼找著英雄莊我倒是沒注意到。”徐無意瞪大眼睛:“這信裡頭有寫怎麼找英雄莊麼?”馬無心道:“該有寫吧,我第二頁沒咋看。”徐無意更奇怪了:“有第二頁麼?”張俠義跟小燕兩人相對無語——敢情這兩位尊長都是急性子,沒把信看完就匆匆動身,結果卻沒人知道怎麼找這英雄莊。
眾人沒有法子了,只好分頭去打聽。張俠義跟慕容嶽說,最好去鎮東鏢局打聽一下,定能知道。當下便跟慕容嶽說好鎮東鏢局的所在地。慕容嶽道:“張兄弟跟鎮東鏢局有舊,路也熟悉,不如你去拜訪鎮東鏢局好了。”張俠義不好意思地道:“我想去一個地方,就勞煩慕容大哥去鎮東鏢局一趟了。況且我那杜默生兄弟夫婦倆你們也都見過,當也認得。”小燕聽張俠義說過他祖籍永州,這想去的地方肯定便是跟他大有關聯的地兒了,便要跟著去。
穿街逛巷,時光彷彿在倒流。眼前的一切都是那麼陌生卻又那麼熟悉。兒時走過的路,見過的景物,都大有不同了,但此時經過,那似曾相識的感覺是如此的清晰。終於,他們在一座大府邸前停下了腳步。
這座府邸門口氣派,上面金漆寫著兩個大字“張府”。金字光鮮明亮,門前整潔乾淨,竟是已經經過一陣修葺,景象跟那天晚上張俠義所見已經大為不一樣了。
張俠義奇怪道:“這不可能呀…難道官府見這地方廢棄已久,充公賣給了旁人?”小燕問道:“這就是你以前住的地方麼?”張俠義點點頭:“是的,雖然過了那麼多年,我卻依然記得。”他撫摸著府前那祛邪的瑞獸雕刻,“我小時候最愛爬上這石獸上面玩耍了,爹孃也不怕我摔著,倒是二叔緊張得很,老在一旁守著。三叔當時候好像也沒多大,偶爾也爬上來跟我一起玩。若是三叔也在的話,我爹才也跟著…”兒時的事情其實他早就忘記得差不多了,可此時此刻,舊日種種卻又歷歷在目。
若是沒有那兵災那該多好呀!若是沒有那《紫薇秘本》又該有多好呀!或許某天張德生也娶了哪家的姑娘在這宅邸裡頭生下一男半女;或許某天天資聰穎的張長生考取了功名衣錦還鄉,為這座宅邸帶回榮譽;他會有恩愛的爹孃,疼愛自己的叔父,能一起吵架一起淘氣一起胡鬧的堂弟堂妹…這個張家是和睦的,溫暖的,充滿了愛的。這個張家沒有奸詐權謀,沒有你死我活,沒有憎惡仇恨…那又該是多好呀!
然而,這終究只是妄想。時光在指縫中流逝,從來就沒有回來的時候。亂兵終究是攻入了永州城,張家到底是在那個夜晚倉皇逃出永州,而金滿樓最後還是為了那《紫薇秘本》對張壽生夫妻痛下了殺手。張家人四散紛飛,從此各有各的傳奇,各有各的成就,各有各的輝煌。但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他們可都不禁去想,若是時光能夠往回走一趟,那該有多好呀!
小燕溫柔地為張俠義拭去眼淚:“咱們敲門進去瞧瞧罷。”張俠義收回心神,低嘆道:“既然已非我張家所有,進去也不過枉傷心神。”小燕說:“那也不盡然。既然這‘張府’牌匾還在,說不定這家人也是姓張的。反正去瞧瞧也沒有壞處。”她俏皮地說,“我還想看看你住過的地方呢。”
張俠義想想也是,伸手就去敲門。過不一會兒,側門開啟,一位老人家探頭出來:“誰呀?”他一瞧見張俠義,整個人都呆住了,忽然又把門給關上。張俠義和小燕正感奇怪,中門大開,剛才那老人家迎了出來喜上眉梢,大聲喊道:“小少爺回來啦!”他一把抓住張俠義的手,激動得老淚縱橫,“小少爺,你可回來啦!”張俠義一時之間不知所措,擰過頭來看向小燕。可連他都搞不清楚情況,小燕就更加糊塗了。那老人說:“二公子說你這幾天就會回來的,老早就讓我們把宅子先打理好,這可不,小少爺可不就回來了嘛!哎,你可跟大公子長得真像,一瞧就知道是大公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