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他看上去眼生得很,也不知道是何方的好手竟然殞命在此。看他的刀法可不會是一般的人。”小燕本來是蹲著檢視那人的兵刃,現在站了起來搭話:“我不知道這人姓甚名誰,倒是知道他的師承。”徐無意師徒奇怪地看向她。他們素來知道這位掌門武功雖然高超,但常年被穆無為困在青瓊山,見識甚是有限。這死者連他們師徒都不知道來歷,竟然她能夠認得?小燕知道他們疑惑,說道:“我也是碰巧認得的。他剛才那一刀我之前見到過。我後來想想,是那黑風老怪莫傳勝的刀法。”徐無意和顏震對望一眼。小燕戰勝莫傳勝救得慕容嶽回來的事他們是知道的。莫傳勝刀法非同小可,他的刀招見過了可不容易忘記。慕容嶽回香洲之前還跟徐無意請教過莫傳勝的刀招來著。既然小燕說這人的刀法跟莫傳勝是一路的,那自然就沒錯。
徐無意說:“那莫傳勝據聞只有一個傳人,叫什麼地刀彭庶海,也是**上的名人了。江湖上的人說這彭庶海的刀法已有相當火候,不比那黑風老怪差多少。所謂地刀乃是說雖未得天刀之絕妙,也可在地上稱霸了。嘿嘿,不想卻只是一招之下,就被人殺了。”顏震也說:“這人既然是莫傳勝的弟子,該也是金滿樓的人了。不知道剛才殺他的是哪路英雄?他那劍法可是很高呀!師父,你認得那人的劍法麼?”徐無意搖搖頭,雙眼看向小燕示意疑問。小燕也搖搖頭:“我認得那刀法,可認不得那劍法。”
三人對視而嘆,心中對那劍客的身法可是好奇極了。金滿樓的人忽然在此地現身,小燕是不奇怪的。她昨天還見過金滿樓那副樓主張雖壽,金滿樓還有誰在燕殘出現都不奇怪。徐無意卻是見識豐富,想得比較多。他說道:“也不可不防。金滿樓要員出現在此,也不知道對我們有什麼不軌圖謀。咱花間派跟金滿樓數次作對,按照金滿樓的做派遲早也要滅了我們。我在燕殘勢力雖大,可高手有限,要抵擋他們可也不容易。張俠義對我們底細知道得甚是詳細,也不知道會不會…哎…”他一直傷心大師兄這個弟子為虎作倀,跟著金滿樓的人對自己掌門動刀劍。小燕沒跟他們說她見過張俠義,否則他可得更加傷心了。可她不說,自己心裡可不能不想:張雖壽在這裡,張俠義也在這裡。那妖女大概也在罷?他們舊地重遊可得開心得緊。若是金滿樓要對咱花間派出手,他為了討美人歡心怕是得出來打頭陣。她心裡不痛快,臉上臭臭的。顏震以為她是想起當日敗在張俠義劍下不高興,就岔開來說:“金滿樓既然在咱燕殘活動,我們得回去早作準備了。”他挽留道,“現在上路危險,小燕倒不如先留在燕殘?”小燕笑道:“焉有此理?若是金滿樓要跟在燕殘為難咱花間派,我這個當掌門的可不能坐以待斃。我得趕快回去香洲跟爹商量,然後帶上慕容師兄他們過來援助才行。”徐無意大聲喝彩:“不錯!大丈夫行走江湖哪有畏首畏尾的道理?有道說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哪裡怕得來那麼多?”他說得高興,可一下子忘了小燕不是什麼大丈夫。小燕笑而不語。她雖然性子嬌,可也是女中豪傑,不會拘泥這種小節。她又看了那屍首一眼,心底納悶:剛才那劍客離得太遠了瞧不真切,可那背影卻隱約有點熟悉,難道在哪裡見過?
她搖頭不再多想了:“送君千里終須一別。師叔和顏大哥就不必遠送了。燕殘還有大事需要二位主持,小燕自己上路就行。”徐無意說:“一路小心。金滿樓的事要緊,遊山玩水以後再說。順著這條路再走三四里有個市集,買匹坐騎。別省著錢財,買匹好的。”小燕笑道:“這個我自然曉得。”三人拱手作別。
小燕買了馬匹,一路上馬不停蹄奔回香洲去也。燕殘離香洲不算近,加之香洲地界內道路難行,馬匹奔跑不易。小燕花了兩天就趕到香洲地界內,第三天卻只堪堪走了二十幾里路。小燕沒有辦法了,只好棄了馬匹,換了銀兩孤身上路。小燕也是第一次從外頭回來香洲,所以雖然幾乎在香洲住了一輩子了,卻不認得路。香洲道路難行,山野間幾乎一整天不見一個人,小燕迷路了卻找不到人問路。眼看日落西山,天色漸暗,鴉啼此起彼伏,甚有淒涼景象。縱是小燕武功高強,也不得不心驚。她到底只是個年輕姑娘,在江湖上行走時日不長,而且一路都有師兄弟等老江湖照顧,哪裡見識過這等荒野?她一下子六神無主,只好生起火來,先囫圇過一晚上再說。
晚上的山林野獸出沒,雖然懼怕火焰倒也有不少在小燕身邊徘徊路過。此處樹木繁茂,遮天蔽月,哪怕是天明也不見得如何光亮何況夜晚?周圍那是一片無盡的黑暗,除了篝火,看不到一絲其它的光亮。那些猛獸的低狺,山風的呼嘯,還有夜鳥的啼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