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府上吃飯。然後晚上師徒倆又私攀城牆出城回家。一開始的時候小蝦米跑路還行,私攀城牆可是力不從心,張無回又只有獨臂,幫不上忙,只能讓他學用繩索勾爪。只是半年功夫,小蝦米已經可以拋開那些小道具學會壁虎遊牆。
這一年,小蝦米十五歲了。其實該稱呼他的大名張俠義了。但是在張無回眼裡,他依然是當初那個討人憐愛的小鬼頭,在徐無意眼裡,他還是那個惹人喜歡的小侄兒。他們依舊稱呼他為小蝦米。
這天,小蝦米忙完農事,早早歸家。他已經不再上學了。那教書先生也早就說過自己不能再教小蝦米什麼了,只能留給他自己以後修行。他推門進屋,張無回已經拿著兩把木劍在等著他了。
“師父。”小蝦米無論什麼時候見到張無回,都是臉上帶笑。師父是世界上最好的人了!他問道:“隔壁王伯伯給了我兩個饃饃。”他從懷裡掏出兩個還熱乎著的黃面饃饃遞給張無回。
張無回讓他先放下:“這個不急,咱們回頭再吃。你先跟俺來。”兩人出了草廬,到了後山的一處空地。空地上插住一柄帶鞘的長劍,樣式跟張無回平常背在身後的那柄差不多。張無回把其中一把木劍拋給了小蝦米,說道:“小蝦米啊,你跟俺學藝有多久了?”
“回師父,十年了。”
“花間派十三路劍法,你可學齊全了?”
“齊全了。”小蝦米不敢把話說得太滿了,“不過還有不懂得地方需要師父指點。”
張無回笑罵一句“小滑頭!”他提起手上的木劍,“十年學藝,用於一時。來吧,讓為師試試你這十年所學。看看俺這個當師父的還稱不稱職。你得注意咯,俺可不會手下留情。”
小蝦米應了一句。恭恭敬敬地擺出了花間派裡頭向長輩請教武藝的起手式。
張無回瞧著這架勢,下盤穩如山嶽,氣色自若從容不卑不亢,劍式可攻可守。他身上已經隱約有著名家的風範。
“師父,我出招了。”
“來吧。”
小蝦米手中長劍猛然化作漫天劍影,劍氣毫無預兆地籠罩住張無回全身。“來得好!”這劍招可稱是小蝦米最得心應手的一招,名喚五月飛花。那劍影就像五月飛舞的木棉花一般迷人。小蝦米上手就是絕招,可見還是年輕衝動,也足見他對這次對招的重視。張無回以快打快,也回了他一招五月飛花。張無回的力氣可比小蝦米大多了,小蝦米聰明地不跟張無回以硬碰硬,劍招由面到點,化成兩道劍光刺向張無回臉頰,正是一招花開兩朵。張無回身影一側,從旁出擊連消帶打一招借花獻佛攻向小蝦米太陽穴。兩人攻守易位,那招式都似欲置對方於死地,旁人看起來確實是兇險無比。只是那花間派的武功都是如此,看似兇險,實際這幾招沒有任何一次是完整使完,雖是衝著對方要害而去,半路中途就得變招或攻或守。他們師徒倆人都拿捏得當,才不會傷了對方一丁點。
轉眼間,兩人過了三十來招,居然是互有攻防有來有往。張無回見久攻不下,施展起輕功忽上忽下,專挑小蝦米劍招中的縫隙下手。小蝦米絲毫不亂,踩著所學步法沉著應變,任張無回劍招如何變化,他都能變上加變比張無回的劍招更加繁複厲害。
張無回變了五路劍法依然未能取勝,小蝦米也沒能取得上風。忽然間小蝦米使出了怪招,在一片劍光之中一掌軟綿綿地拍出。張無回一下子懵了,完全沒有意料到在這同門切磋中會有這種不知哪裡來的招數,一下子轉攻為守以應對變化。小蝦米卻正是為了這一下子爭取主動,那一掌隨機而來,哪裡還有什麼變化,他長劍再出,一下子劍光大盛,一連數招強攻。先是煙花燦爛,再是紅花配佳人,還有花開兩朵,等等等。居然是連攻八招,使得張無回大為被動。
小蝦米麵露喜色,最後又使一招煙花燦爛就要取勝!他前腳踏出,誰知道他一腳踩中了地上碎石。小蝦米頓時失去了重心,一個踉蹌就要跌倒。
張無回趕忙拋劍揪著小蝦米的後衣領氣喘喘地笑道:“你這孩子,怎麼還是走路不穩哪!”
兩人站直了身子,相對而笑。
張無回看著這還帶著點稚氣的面容,心裡頭驕傲無比。小蝦米已經不小了,在這十年間他的身子偷偷地抽長,都幾乎跟他一般高了。他也沒有了小時候的肉感,變得逐漸精壯而修長。他的臉在每天的鍛鍊和勞動之中曬得黝黑而健康。當年那個可愛的胖小子不見了,眼前的小蝦米已經成長為一個英氣陽剛的年輕人了。
“可惜呀,又沒能贏過師父。”小蝦米說得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