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穩穩落到庭院的花圃中,踩碎了一片絢爛盛開的嬌豔花朵。與此同時,他依稀聽見了身後房屋內那個美麗人類女人帶著壓抑激憤的驚叫聲。
掠魂者就沒有赫安這麼輕鬆了。他被爆發的氣流掀翻,背部狠狠撞到了前庭的圍牆上,摔在磚石堆砌的堅硬牆面上。他的脊柱發出痛苦的呻吟,讓他有那麼一瞬間無法直起腰來。
凱特抓住了這個機會。她在他們被甩出去的瞬間就做好了準備,她幾乎追逐著掠魂者飛落的身體跳了出去。她就像是一頭矯健的蹬羚,跳過庭院裡的桌椅,跨過木製的柵欄。匕首直指他的喉嚨。那裡正是鎧甲的縫隙,缺少防護的部位。
她在臺階上踏了一步,將強大的意志灌注於刃尖。掠魂者試圖如之前一樣抵擋,用鋒利的劍鋒逼退她。但這一次,他失算了。他低估了少女的能力,小看了她將匕首玩弄於指間的典範級能力。更別說他的那道血液威能已經被抽乾了不少,劍刃上已經失去了鮮血了覆蓋,不復之前的無堅不摧。
匕首飛旋著,全由少女的意志操控。一切都慢了下來。它就像一隻風暴中隨風搖擺的柳葉,當劍鋒臨身的時候,捲起的氣流已經帶動著它飄動起來,使得對手的揮斬只能擊中空氣。匕首繞過了掠魂者的防禦,從不可思議的刁鑽角度接近了他。
凱特躲過對方揮來的拳頭,朝他燦爛地一笑。“你的喉嚨。”她冰冷地宣告著。
漆黑的刃尖在這一刻竟泛起了銀色的金屬光亮,好似被烏雲遮蔽的夜空裡忽然打破寧靜,劃破長空的流星。掠魂者的瞳孔猛地收縮,耀眼的光亮晃花了他的眼睛。他本能地側過頭,只聽到匕首釘在牆壁上的沉悶聲響。他驚愕地睜開眼睛,極力想在一抹光亮之後看清楚少女的身影。但是他很快發現自己的脖子間傳來了劇烈的陣痛,肌肉痛苦地抽搐著,鮮血彷彿泉湧般溢位。他的腦袋幾乎不聽使喚,昏昏沉沉的。他聽見了匕首從牆壁抽出來的猙獰,他預感了將會發生什麼事情,奮力地掙扎著想要抬起巨劍。可巨劍的重量限制了他的動作。
凱特輕易地躲過了掠魂者的還擊。血液的流矢對這些傢伙而言意味著力量的消失。但凱特知道,掠魂者們即使受了如此嚴重的傷勢也有拼死一擊的能力。她小心地注意著對手的舉動。掠魂者低垂著腦袋,鮮血幾乎侵染了他半邊身子。他動了動腿,掙扎著想要站起,卻被凱特一腳踢中了腳踝,讓他重新跌坐在牆邊,鬆開了緊握劍柄的手指。巨劍滾落在地,發出哐啷的響動。
“好吧,鐵罐頭,現在說什麼你也聽不見了,對吧?”凱特放下心來。她持握著匕首走近對方,匕首貼上了掠魂者的喉嚨。冰涼的寒意讓他略微清醒,他勉強睜眼望著少女,迷茫而懦弱。凱特失去了全部興趣。她沒有虐待對手屍體的愛好。“好吧,再見了。”她聳聳肩說,手指開始用力。
她的左邊忽然傳來電流的噼啪聲。一道雷電束朝她射了過來。迅如閃電,宛如蛇形。但是凱特恍若未覺,她只是稍微偏頭瞥了一眼,便不再關注,只是專注的動作——取下掠魂者的性命。因為她相信著,有人會為她抵擋一切。她覺得很安心。
摩爾銀劍被插在了地上,嵌入地板的縫隙間。拉赫之劍亮了起來。上面閃現的符文包裹著劍刃,形成護盾。赫安雙手緊握著,朝襲來的雷電束劈出一劍。湛藍的電光包圍了他,刺眼的光芒照亮了他的臉。在跳動的細小電蛇下,他的臉上出現稍顯痛苦的樣子。電流順著劍身爬了上來,令他的手指幾乎麻痺。但與之前的戰鬥比起來,這根本算不上多大的阻礙。他大喝一聲,劍上的符文像是實質化的脫離了下來,投入到雷電的包圍中。他劈下劍刃,在兩種力量的抵消之下將雷電束震散。
法師從街口走來。在街上和屋邊,彷彿蜜蜂般嗡嗡作響的人群紛紛安靜下來。法師身上湧動的不可見的魔力像是一雙無形的大手,逼迫著圍觀的人群四散開。他不是艾塞尼教徒,更不是血法師。他只是法師協會的成員。他的法師長袍胸口刻著銀色徽章,代表著他的高階身份。
凱特了結了她的工作。出乎意料的,匕首上並未沾染上血跡。然而凱特仍舊像是有潔癖般地在掠魂者的披風上來回擦拭了幾遍,這才抬起頭,直起身子,望著拿法杖當做柺杖一步一步走近的身影。他避過一架裝滿了稻草的四輪貨車,走過幾處擺放著水果和蔬菜的攤位。徑直走到距離赫安與凱特身前二十米左右的位置。他不再前進。法杖的尾端敲在石板上,他忽然以精靈語開口說道,“精靈,還有半精靈。”他看著赫安,確信對方完全能夠聽懂自己的言詞,“你們還是選擇留了下來。這裡不是你們應該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