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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部分

,又沒打著我的眼睛——結果我就看不見了。為什麼?”

就著樹林間滲下來的星光,紫川秀呆呆地看著對方那圓睜的雙眼,看上去毫無異狀,只是瞳孔呆滯。雖然紫川秀不是醫學方面的專家,卻也明白了,很有可能是因為對腦袋的強烈的一擊導致視膜受損失明。

他輕聲地安慰他說:“不要緊的,不要緊的,只是暫時的,你會好的。”

布森漠然地點點頭:“光明秀,我們盡力了,但沒能阻止魔族,他們仍舊在前進,我們傷亡慘重。”

就是不用布森說,紫川秀也可以看出了,他們確實傷亡慘重。在林子中間的草堆裡,躺著奄奄一息的重傷員們——肚皮被魔族兵刺槍挑破流出了腸子的、斷胳膊少腿的、腦袋開花的——傳入耳朵中的嘶啞呻吟聲連綿不絕。

幾個瘦骨嶙峋的半獸人婦女正在傷員附近忙碌著,用燒酒給傷員們清洗傷口——這引起了傷員一陣可怕的吼叫——用土布做成的繃帶和半獸人慣用的草藥給他們包紮傷口。

更遠的,躺著的是那些已經不會動也不會叫的人,屍體整整齊齊地排成一片,一片白茫茫的草蓆蓋住了那些戰死士兵的臉。

“魔族仍在前進……”布森喃喃地說,他伸出手在面前舞動著,彷佛想抓著什麼並不存在的東西,紫川秀連忙抓住這雙顫抖而慌亂的手,感受出對方的焦慮。布森用力地反握住紫川秀的手,突然平靜了下來:“絕對不能讓他們到達聖廟!絕對不能!”

“是的,他們不可能到達聖廟的。”紫川秀安慰布森說:“這幾天,我們給了他們很大的打擊,我們燒了他們糧草車隊,我們殺了他們的一百七十三個士兵,他們現在前進得越來越慢了、越來越小心了——他們已經在害怕了!只要我們堅持住,援軍會很快趕來的。”

布森側著腦袋傾聽著,他長舒緩了一口氣:“你們乾得很漂亮,光明秀,比我們這組幹得好多了。我們只殺了不到一百個魔族兵,卻死了六十多個弟兄,傷了七十多個——光明秀,現在我看不見了,你領著我的人繼續幹吧。”

紫川秀習慣地點點頭,馬上想起來對方現在已經看不到了,他用力地握緊了對方的手,表示同意。布森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旁邊的半獸人士兵攙扶著他下去了。

“準備聽候您的指示,光明大人。”

紫川秀回頭看了看,一個年輕的半獸人士兵站在後面。紫川秀認出來了,他就是前幾天當紫川秀從聖廟回來時候給紫川秀領路的。紫川秀點點頭,問:“你們隊伍還有多少人?”

“報告大人,我們隊伍裡保持有作戰能力的還有二百一十七人。”

“叫他們跟我走。三里外的龍牙山下有魔族的一個大隊,我們把他幹掉。你們的人,編入我的隊伍中。”

“是的,大人。”那個半獸人小夥子毫不猶豫地執行了紫川秀的命令,從樹下把那些睡著計程車兵一一叫醒,半獸人士兵們沉默地加入了紫川秀的行列。

相比於紫川秀這邊清一色地佩帶馬刀,他們的武器就顯得五花八門了。

有刀刃上鏽跡斑斑的馬刀,有的是手工打磨的標槍,有的是狼牙棒,有的只是一根鐵棍,但無論誰都不敢小看他們,半獸人那魁梧的身軀和滿溢的戰意彌補了他們兵器上的不足。看得出來,他們對自己的指揮官突然變成了人類有點不情願,但還好,並沒有人出聲抗議。

白川在小聲地清點人數,過了一陣子,她小聲地湊過來跟紫川秀說:“大人,我們一共是兩百七十人,其中有五十三人是人類,其餘的都是半獸人。”

紫川秀點點頭。可以說,保衛聖廟的武裝力量中最強大的一支已經掌握在自己手上了,因此責任也落在自己身上了。他盤算著用這麼一支不大不小的部隊可以幹些什麼。

魔族已經加強了警戒,現在他們行動都是以整個大隊為單位的,再想像前幾天那樣找到那些落單的中隊下手已不可能了。可是,自己啃得下整整一個大隊,五百多人的魔族軍嗎?

紫川秀沒有把握。

但是,現在魔族距離最後防線千尺崖已經不到一天的路程了,如果今天晚上還不能給魔族軍以重創,那按照布丹原先的安排,全部的游擊隊將收回去嚴密防守千尺崖一帶,再也沒有出擊的機會了。

他走到隊伍的前面,揚聲問:“有熟悉這一帶地形的嗎?”

參差不齊的幾隻手舉了起來,幾個當地的半獸人士兵出列,面無表情地看著紫川秀。

紫川秀把他們叫過來,開啟地圖指點他們看:“三里外,魔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