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摟了她那麼一小會兒,便鬆開了放在她身後的那隻大手,只是又順勢握起了她的來,語氣容不得人有半分抗拒,“跟我走。”
沈嘉這會兒說不出的窘迫,見著他只是領著她往人群外走,她便低下了頭沒再好意思出聲兒。有了黑衣公子的健碩身形在前邊兒開路,二人走得極為順暢,沒一會兒他倆便擠出了那處人滿為患的長街。
沈嘉望著那黑衣公子的背影,小心翼翼地抽回自己的手,正準備施禮答謝,忽地記起她今兒出門可是穿的二哥早些年的衣裳,趕緊將已放到腰間的手收了回來,順勢衝著對方一拱手,微微躬身說了句:“多謝公子。”
黑衣公子聽著她那把鶯鶯的嬌聲嘴角忍不住一抽,又露出方才那股子玩味勁兒來,“姑娘下次出門記得帶個身強力壯的家丁。”
沈嘉聽了這話,猛地抬起頭來,那倆眼珠子鼓得特別圓。敢情這人早就看出她並非男兒身,那方才……
被人這樣糗,沈嘉哪還有心思與他站一塊兒,也顧不得謝還沒道完,趕緊轉身去尋琪玉,兩頰熱得跟剛從暖壺上挪開一般。心裡一個勁兒尋思著那丫頭應該不會自個兒回府吧?她的馬車彷彿還在前邊兒呢!這次她可機靈了些,斷斷不會再將琪玉丟在外頭了。
可她慌慌忙忙的,怎瞅得見身後這人的身邊不知何時已多了一個同樣二十出頭的少年?
方才那位黑衣公子瞅著沈嘉遠去的背影,微一抿嘴,吩咐了聲兒:“秦宇,跟著瞅瞅去,記下府邸。回頭報來。”
☆、02
那被黑衣公子稱作秦宇的小子,對他恭敬地拱手應了聲是,轉身便追著沈嘉消失在了京城的茫茫夜色裡。他腳力不差,自然沒跟丟了,只是有些不明白,他家爺自方才被人莫名其妙地拖走後,為何一聲不出,一直都不提醒對方拉錯了人。
他可是在旁看得明白,之前爺說渴了,二人尋了一處茶攤兒,正要問爺喝點兒什麼,回過頭就見到爺被一白麵小子給拖走了。他自是不敢耽擱,趕緊跟了爺的腳步過去,正想叫住那人,卻收到爺的一記冷眼,因此只得默默跟著二人走了一路。
說來今兒這事兒也奇了,要是依著爺的性子,早將對方這冒失鬼罵個狗血淋頭了。可今兒也不知爺吃錯了什麼,竟任由那白麵小子拉著他東遊西逛,直看得秦宇一陣惡寒。
直到瞅見那白麵小子回過神兒來,與爺的那番“親熱”舉動,他才算大概明白了。那小子確實生得挺俏,小模小樣兒就快趕上姑娘家了,只怕一般姑娘也沒這小子水靈。爺這該不會是看上人家了吧?若讓王爺知道這茬兒,還不得吹鬍子瞪眼剝了爺的皮啊。堂堂端親王家可丟不起這人!難道這些年爺呆軍營裡,憋出毛病來了?就看男人順眼?
但秦宇卻知道,這會兒王爺還在回京的路上,這事兒他還真管不著,既然爺吩咐了,他就得照辦。回頭偷偷給王爺捎個信兒,將這事兒撇乾淨了才好。就算爺再不樂意王爺向皇上請旨賜婚,也不該找個小白臉兒來與王爺對著幹不是?
一路尋思著這事兒,秦宇瞅著方才那白麵小子上了路邊的一輛馬車,跟著就到了一處府門前兒,遠遠見著白麵小子下了車。朝外間候著的門房小廝說了幾句就帶著人進門兒去了。待到人家將門閂好,他才靜悄悄摸到門口望了望頂上的門匾。
這不望還好,一望嚇了秦宇一跳,這家人可不是小門小戶,還是趕緊回客棧稟告給爺吧!萬一爺那性子上來,一不小心做錯點兒什麼可就麻煩大了。
太師沈源是什麼人吶?那可是當今聖上的授業恩師!聖上身邊兒最信任的人。
回到落腳的客棧,秦宇三兩步便跑上了樓,連敲門的功夫都省了,推開門就見到爺在窗邊兒端著盞熱茶美滋滋地抿著,好像有什麼樂呵事兒在回味。
見到他冒冒失失地闖進來,他家爺將手裡的杯子一擱,眉頭緊跟著就擰到了一塊兒,開口罵道:“老東西怎麼吩咐你們的?回到京城得守規矩,進屋前敲門。若在軍營,看我不罰你二十軍棍。”
秦宇一路狂奔回來,上氣兒還沒接上下氣兒呢!就著喘了幾口,趕緊將自己探來的事兒給報了。爺對自己人那就是個雷聲大,雨點兒小的脾氣,哪會對他用刑啊?這事兒他還真沒擔心過。
“爺,您還是別打那小子主意了。他、他是沈太師家的人,末將估摸著應該是他家二公子沈飛,就是王爺回來也要給他爹幾分薄面吶。”
人家府上矜貴著呢!這事兒可是萬萬不可,別再亂打什麼主意了。
他家爺看著他,一副沒好氣的模樣,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