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看,當然也看不懂。
“韓嫣姐姐,勇哥哥的鋼筆寫不出墨了。”孫勇的鋼筆寫字的時候吐墨不均勻,一段粗一段細一段無的,害得他考試老是不及格。韓嫣知道竅門在哪裡,她旋開鋼筆芯,用軟毛小刷子刷去殘留在螺旋縫裡的墨垢。反覆揉搓鋼筆腸子,清洗,直到鋼筆吸進去的是清水,吐出來沒有一絲墨跡為止,晾乾。韓嫣拿出清潔乾淨的鋼筆,輕輕擦拭一番(其實根本就沒有灰塵),噴上淡淡的香水,用手絹包好,交給我,再物歸原主。
我似乎成了他們的地下交通員,懵懵懂懂中,我覺得他們相好了。
第四章 你是我前世逃走的獵物
“丫兒,姐姐今天帶你看電影。”韓嫣剛剪了齊耳的短髮,換上她不常穿的粉紅色連衣裙,配著白色涼鞋,楚楚動人。韓嫣漂亮的衣服很多,但她卻是典型的灰姑娘打扮。
“傻丫頭,別發愣了。等明年我穿不上了,留給你。”我樂意接受她的饋贈,無論是物質的還是精神的,跟韓嫣在一起的日子是幸福的。
那晚的月色是半透明的,拉著韓嫣的手,我感覺自己徜徉在仙境一樣,輕盈得快要飄起來。電影院稀稀拉拉坐著幾排人,大概是播放的片子不吸引人,電影院已經很長時間拿不到好看的片子了,看電影的人越來越少。家境殷實的買了電視,街坊領居都聚在那裡看“小電影”。
孫勇在一個角落裡給我們佔好了位置。
那晚看了什麼電影我居然說不上來,我只記得放電影的時候我一直老鼠一樣窸窸窣窣地磕著香瓜子,然後再小心翼翼地把磕好的瓜子殼放到孫勇用報紙摺好的紙袋裡。
韓嫣和孫勇也沒看電影,我隱約聽見他們的談話。
“孫勇,你當真喜歡我?”
“當真。知道嗎,你長了一雙我前世就渴望遇見的眼睛。打我第一次看見你我就開始喜歡你了。”韓嫣不是那種傾國傾城的大美人,但整體還算標誌。白玉圓盤子臉,頎長的天鵝美頸平添幾份高貴,見人三分笑的溫婉堪稱小家碧玉。特別是她那雙精緻的杏眼,清澈而又靈動,想不被它征服都困難。記得曾經一個算命先生給她看過相,說她目光如煙,似聚非散,薄而不透,柔而不弱,嬌而不媚,慍而不怒,冷而不寒,凌厲卻又不失柔和,慈善中不乏睿智,乃一奇女子也。韓叔索性把她的名字改成“韓煙”,有人說“煙易散”,把它當**女的名字不甚妥當,韓叔便把“煙”換成的同音的“嫣”字。
“胡說,根本就沒有什麼前世今生。”韓嫣對甜言蜜語有著天生的免疫力。
“不是胡說,是佛祖說的。你知道我們家從我奶奶的奶奶開始就信奉佛教,很虔誠的。”
“明天告你老師去,說你當區長的爸爸帶頭搞封建迷信。”
“別呀,信奉佛教怎麼叫封建迷信呢?人家是真的喜歡你!”
“不是隻喜歡我的眼睛嗎?趕明兒我挖下來給你得了。”
“別說渾話,佛祖會心疼的。”
“佛祖我又不認識,管他心疼不心疼。”
“可是佛祖讓我來呵護你呀,佛祖的心就是我的心呀,佛祖的心碎了我的心能不碎嗎,我心碎了你樂意呀?
“碎了才好,讓我看看你究竟是真心還是假意。”韓嫣雖然嘴硬,目光早就柔軟下來,瞟了孫勇一眼,灑下一抹淡淡的雨煙。孫勇的笑容,被那抹雨煙暈染成一片醉了的夕陽。
他們不再說話。
我隱約知道他們的這種行為叫做“早戀”,被大人們視為洪水猛獸的。可惜在他們那個年齡的愛情就像隆冬的一株綠草,很扎眼,也很脆弱,並且誰都不會看好它。
電影散場了,我們跟隨人流穿過電影院外面那條石板鋪就的小巷,向左湧進安靜的馬路,步行二百來米,然後再向右,爬上兩趟寬闊的石梯,就回到那個四合院了。回家的路上孫勇不停地提醒,“臺階,看著。”我清楚地記得那晚我是閉著眼飄回來的,我敢肯定韓嫣也是閉著眼飄著回來的,儘管孫勇一直在提醒她但她還是差點摔了一跤。我們倆都怕自己一睜眼幸福就像傳說中的仙女那樣從眼中飛走了。直到到了家門口我才如夢初醒,擔心父母罵我。可是我分明看到我們家的門慈祥地虛掩著,我明白這肯定是韓嫣央求母親給我留著的。
第五章 母女摩擦
又是一年秋高氣爽。天空更加深遠,碧藍碧藍的,好像要沁出藍色的汁液來。
韓嫣的母親來了。她的面板比韓嫣略白些,身材較韓嫣豐腴些。她似乎比韓嫣更懂得拾掇自己,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