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李書豪覺得紐約的寒風不算太冷,冷的是人情,是那種世態。
窗外的汽車依舊沒有動的意思,於是,一些司機寧願忍受寒風也不願意忍耐這種等待的感覺,他們紛紛走出車門,前往堵車的源頭,去打探情況。
李書豪安靜的等候著,彷彿時間像一條小河就在他的思索中慢慢流逝而去。
良久,前面傳來人群的感嘆聲。
“這個年輕人也真是的,怎麼這麼年輕就想不開呢?”一個帶著鬍鬚的司機搖了搖頭,神情中不乏有感嘆。
“是啊,好像才二十多歲,跟我兒子一樣大,好端端的從二十多層樓上跳下來,這也太輕看自己了,有什麼想不開的,或者最重要,死了什麼都不止。”一個上了年紀的男人聽到鬍鬚男子的感嘆也發出一聲唏噓。
自殺!
這兩個鮮紅的字眼印在李書豪的心裡。
這一場由自殺而引起的堵車,人死為大,可能這個原因,等了一會焦躁的司機們也看是停止抱怨不約而同的感嘆其生命的珍貴,和對死者的惋惜。
李書豪淡淡的看著車窗前方那一堆白大褂醫生,彷彿像一個個死神收割者,或許他們抬走的就是一條生命,一堆什麼都不剩的死物。
這就是死亡,引來的只是旁人幾句唏噓和感嘆,這就是那位死者所希望的。
紐約每一天都有自殺的人,因為生意失敗、情感受挫他們選擇一下解決了來到這個世界上的通行證直接墜入地獄,因為他們對於生活失去了希望。那位鬍鬚男人和那位上了年紀的男人感嘆的原因無非其他,他們對生活充滿了期待和希望。
“聽說那個自殺的小夥子好像蠻有錢,身上的東西都很值錢,也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想不開呢?”
“嗯,剛剛聽警察說那個小夥子叫理查德,應該是某個有錢人家的少爺什麼的,現在這些年輕人實在太想不開了,一點點事情都這麼想不開,有錢了還怕什麼,難道還怕餓死?”
鬍鬚男子兩人繼續談著,李書豪當做一個旁觀者慢慢的聽著。
可是聽到理查德名字,李書豪身子微微一顫。
理查德!會不會是他!
李書豪打斷了所有的恍惚,一下回過神想起理查德的摸樣。
“應該不是他吧,他怎麼可能會死呢?”李書豪有點失神。
李書豪緩緩閉上眼睛,再一次張開眼,他立馬推開車,鬍鬚男子兩人停止了談話,看著李書豪從一輛豪車李出來,緩緩前往出事地點,又是一頓評頭論足,或許在他們看來,李書豪和那個自殺的男人是一個極端,同樣有錢一個人活得很好,一個人卻要去傻到自殺,真是愚蠢啊!
出事地點被交警和警察包圍住,地面的血跡還沒有被冷冽的紐約冰凍住,就像一灘混著紅藥水的水漬,染後了一大塊地面。
自殺的男人,躺在地上,側過連,臨死的恐懼還讓他的雙眼睜開著,一雙毫無生氣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人群,似在嘲諷、譏笑,除了一雙眼睛,臉面的血跡和變形的頭顱幾乎讓人認不出這張臉。
可是,李書豪卻認出來了,或者說一眼就看出來了。
這是理查德,李書豪從感覺上能夠肯定。
真的是他!李書豪心裡一驚,膽小怕死的理查德為什麼會自殺呢?
為什麼會自殺?
李書豪空蕩蕩的腦海裡不停的回想起這個疑問,就像一片空白的世界,白濛濛的,什麼都沒有,就只有這個問題擺在他眼前。
李書豪還在發呆,醫院的白大褂醫生等警方取樣之後,立馬將白布將理查德蓋上,然後走上連個五大三粗的男人,像打包東西一般,將理查德屍體放入一個黑色裹屍袋中,就像扔貨物一樣將這堆已經死去的垃圾扔在擔架上,抬向車子。
如此之快!
正如一條生命消逝一般。
李書豪呆呆的看著,不知道為什麼,他似乎不想看了,茫然的轉過身,整顆心彷彿像壓上一個鐵秤砣,沉甸甸的。
他緩緩的來到自己的車邊,恍若失神,呆滯般的坐在車上,車流邊,不知事情已經解決的司機們開始抱怨著寒冷的天氣,甚至抱怨起死去的理查德。
“怎麼早不死晚不死,現在就死,這不是害人嗎?”
“對啊,想不開也不能堵在大馬路上,死了都要害人!”鬍鬚男子也突然改變口吻,因為他要急著去會見顧客。
“對啊,死了就死了,害人就是不對!”上了年紀的男人也說道,因為他要急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