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巍峨氣象。
而第十六幅圖,則也是借鑑了西洋壁畫布局,將這最後一幅圖,繪製到了天花穹頂之上。
這第十六幅圖,畫的是一片蒼天。
千山萬水、九垓八埏、百國風情、水土人文、七洲四洋、八荒**,這廣袤世界,可都頂著同一片天空,都位於同一方天之下。
其意為:普天之下!
九州之外乃有八殥,八殥之外而有八紘,八紘之外乃有八極。
八紘共一宇,八極同一天。
是故: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屬於丞相的那張座位,位於正中,位於房間的正中,位於一十五幅八荒**山海圖錄的正中,位於巍巍上蒼的正中。
李尤端坐其上,就如若端坐在世界的中心。
紫羅蘭的眼睛,對上了那雙黑色寂然的眼瞳。
“妳的笑容還是收起來吧,”這是李尤見到瑪麗安娜的第一句話,“笑得像狐狸似的,太難看了。”
面對李尤的無禮,瑪麗安娜沒有在意,道:“這是一種自我保護,就如同人的面板一樣。您的要求,有些強人所難啊。”
“在我的面前,這種‘自我保護’有意義嗎?”
“所以——您才很討厭啊。”瑪麗安娜燦爛的笑道。
看著瑪麗安娜的燦爛笑靨,李尤沉默的揚了揚眉毛。
硃紅色的眼睛,對上了那雙波瀾無驚的金色眼瞳。
望著那雙硃紅色所保護的眼瞳的深處良久,李尤才哼聲道:“我可以理解為這是v。v。在向我示威嗎?”
瑪麗安娜嫣然一笑,“這,取決於您的抉擇。”
李尤眯起了眼睛。
過了一會兒,李尤才開口道:“你們的目的,說說吧。”
“啊啦~”瑪麗安娜卻是不滿道,“李丞相,您難道要我——一個女子——站在這裡與您說話嗎?一點也不紳士啊!”
李尤闔目,而一張大大的靠椅無聲的滑過來,停靠在瑪麗安娜的身前。
“多謝。”如此說了一聲,瑪麗安娜“嘿咻”一下坐倒在絨軟的椅背之中,動作俏麗而又富有活力,這才令人忽地想起她原來還只是個17歲的少女。
一同而來的,還有一張配套樣式的小圓桌,上面擺放著一套上好的骨瓷茶具和一些各色小甜點。
茶杯翻轉落下,茶壺輕輕浮起傾斜,一綹晶瑩的紅線垂下,卻是適合不列顛人口味的西式紅茶。
瑪麗安娜探出手指,穿在杯耳朵中,提起茶杯,輕抿了一口,醇香絲滑,應是印度地區的大吉嶺紅茶。
而李尤,則隨手拿起了身旁圓桌上的一盞鐵觀音,輕輕吹拂,細細嚥下。
“李丞相,”半杯茶盡,瑪麗安娜才說道,“您認為,現在的這個世界怎麼樣?”
“指的是‘世界’本身怎麼樣嗎?”面無表情,李尤反問道。
“是的。”
於是——
“無所謂。”李尤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很明顯,這個答案超乎了瑪麗安娜的預料,這從她的微表情變化就能看得出來。
正面性質、負面性質、中立性質,一般來說,也就是這三種範圍內的答案,“這個世界還好”、“這個世界挺糟”、“這個世界還行”之類的答覆都在瑪麗安娜的預料中。
但是,李尤卻給出了一個“無所謂”的答覆。
老實說,這個答覆可謂是在迴避正面作答,但也可以解釋為已經做出了答覆。
那麼,是不關心世界嗎?
還是說,無論世界好壞與否,對於他而言,都是無意義的?
瑪麗安娜按下心中思緒,繼續問道:“那麼李丞相,您所期待的世界,是什麼樣的呢?”
李尤一口飲盡餘茶,道:“推動世界的發展。”連原本低沉的聲音都彷彿被茶水滋潤了,透露著一股淳綿清澈的質感,引人入耳。
“原來如此,”瑪麗安娜恍然道,“該說您果然不愧是**員嗎?”頓了頓,她又接著問道:“還有,李丞相,您所追求的,又是什麼呢?”
李尤未有絲毫猶豫的脫口道:“無盡的未知。”
“無盡的未知?”瑪麗安娜略有驚訝,“難道您想要征服‘無窮’嗎?那隻會是徒勞的永劫罷了,要麼被那無限量的未知撐死,要麼溺死其間。”
“真是悲觀的論調。”李尤嗤之以鼻,“瑪麗安娜小姐,難道您是不可知論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