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我也不願意在白天醒著了,我受不住。白天陽氣重,與損派功夫相沖,但凡醒了,我就得受折磨。迷迷糊糊不說,恨不得一點陽光都不見才'炫'舒'書'服'網'一些,心口也疼。為了吃頓飯就叫自己受這種苦,還是免了吧。
周誓中開始的時候還聽我的話,白天不來吵我。過了幾天,他興許是悶壞了,來鬧騰我。
我真不知道他是晃了我多久才把我弄醒的。
睜眼就是刺眼的陽光,我受不了,抬手去擋。
周誓中說:“這麼好的太陽,你醒過來陪我吃頓飯吧。”
我人慢慢醒來,心口處的疼也跟著醒了。
他興沖沖的說:“你沒力氣,我幫你穿衣。”
疼,說話也提不起氣來,我氣若游絲的:“你把簾子放下來,刺眼。”
周誓中一邊漫不經心的應了一聲一邊就要給我往身上套衣裳,他這麼好的興致,我不願意打攪,就任他折騰,總歸不過是忍著。
他把我的衣裳都穿好了,拿著溼了的棉布在我臉上來回抹。
就是在這個時候,我覺著不對勁。
我覺著血氣在喉嚨裡湧。
周誓中拿梳子給我仔細梳理頭髮,一個月以來,我自己都不曾這樣管顧自己。
倘若現在我一口血吐出來,周誓中八成就真的以為我走火入魔了,我以後就再也不要想練功夫。我只能盡力壓著。
他把我收拾妥當了,自己站起來,打量打量我,高興的說:“終於見你有個人樣了。”
我全部的心思都在壓著血氣上,他說我有人樣還是沒人樣我也不管,只順著他的意挪到飯桌旁。
坐下之後,我覺得好一些了。
周誓中鄭重的道:“這麼久都把你悶在房裡,不叫你見太陽,委屈你了。”
我拿出說笑話的語氣跟他說了句實話:“沒有關係,我現在譬如一個女鬼,不見光更好。”
他湊到近處看看我:“你真是白的不像樣子了。”
我見到飯就餓,抓起筷子來,對周誓中說:“你繼續說著,我先吃。”
他:“你就不能陪我吵吵幾句?”
我是想跟他吵,像昔日一樣。
但是,我沒有力氣,我的力氣用來忍著疼,用來裝作正常,哪裡還有閒餘?
周誓中八成是很覺著敗興,他自己也跟著埋頭吃飯了。
我心裡很有些愧疚,於是對他說:“你等我吃了東西,有了力氣。我今天不睡了,陪你找點兒樂子。”
他很高興。
等著我們倆都吃晚飯,我找了處沒陽光的木椅,往裡面一窩,不動了。
周誓中也搬了太師椅,坐在我對面。
我半睜著眼,問他:“你這些天趁我睡著的時候都去做什麼了?逛了多少青樓?”
他掰著指頭,數了半天也沒答出話來。
我揮揮手:“得了得了。你個敗家子。得花多少銀子。”
周誓中看著我,看的十分仔細。
我問:“怎麼了?”
他皺著眉:“我一想,怎麼覺著你跟女鬼差不多?不見陽光,夜裡起來,還冰涼冰涼的。”
我被他說的心虛。
像我如今的樣子,他不懷疑才不正常。只是,周誓中每次跟我提這件事,都叫我混過去了。他今天這個樣子,不像是能矇混過關的。
我其實睜不大開眼,就故意做出一副悠閒的樣子,半睜著眼“嗯”了一聲。
周誓中說:“青衣,你對我說實話吧。”
我斜他一眼,坐的直了一些:“好吧。”
周誓中認真把我望著。
我從長計議,開始瞎編:“五月底,我給你作畫那次,是你最後一次見我。後來,我出門之後便被殺了,化作了鬼。鬼其實是不怕紅的,鬼就是害怕太陽。我剛做鬼的時候,還有一些人的性子,所以偶爾見見太陽沒什麼,現在不行了,現在我成了有資歷的老鬼,簡直就是見不得太陽了。”
周誓中站起來,乾脆的掐著我的脖子:“今天是斬妖除魔的日子,納命來!”
我撲騰撲騰,就覺得怕是要一口血吐出來,就趕緊不掙了,任他掐著,說:“死了。”
周誓中放開我:“你真涼。”
我睜睜眼:“登徒子。”
周誓中說:“鬧夠了。招吧。”
我知道,他大概已經猜到了一些,於是開始編一些別的:“也有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