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聲稟告:“殿下,前朝又出事了。”
“這次是什麼事?”容桓嗤笑一聲,面色蒼白,“莫不是老七也被人參奏了?”
劍謎搖頭:“雲舒執意要辭官為二爺守陵,聖上龍顏震怒,下旨將雲舒杖斃。”
“什麼?!他不要命了?”容桓大驚,披衣而起,疾步走向門外,劍謎一路跟隨。“還有誰在場?”
“七爺在呢,苦苦相勸,奈何雲舒觸怒龍鱗,此罪難饒!”劍謎抖著唇,欲言又止,“臣只怕……”
“只怕什麼?”容桓轉過身來,目光炯炯。
“臣只怕,雲舒此舉,會被聖上視作二爺的黨羽,一網打盡。”
容桓神色一變,面色在瞬間蒼白下去。“雲舒是二哥萬分珍視之人,說什麼我也要救下他來!”
“進宮!”
御花園中,行刑之人高高舉起刑仗,重重地落下。
點點血色慢慢地從粗布麻袋滲出來,隨著大力落下地打擊,那點血色漸漸擴散了,蔓延成了一片刺目駭人的景象。
而袋中的人,從一聲不吭,漸漸地發出了痛苦的悶哼,聲音卻慢慢弱了下去。
容熙立在一邊,心下焦急萬分,然而看著龍座上面色鐵青的君主,卻無法說出一句阻攔之言,眼見血湧出來越來越多,他額頭滲出了絲絲冷汗。
如此回春聖手,實在不該喪命於此。
他與雲舒自小一起長大,容恬自小愛慕雲舒,對此事他始終旁觀,原以為來日方長,奈何天有不測風雲,雲舒奉旨到燕國醫治君主宿疾,幾月未歸,待人歸來,卻聽到了容恬暴斃天牢的噩耗。
接下來的一切是任何人始料未及的。不曾想平日裡溫和從容的雲舒,居然在風口浪尖之上公然提出要為罪人守陵。
原來,二哥一腔情意,不是單行線。
只可惜,天人永隔!
刑棍仍然在落下,每一下,都伴隨著飛散的點點血跡。
容熙握緊了手,心底絕望呼嘯而來,他掃視著在場的每一個人,眾人早已閉上眼,不忍再看這瘦弱的年輕太醫就這麼活生生死在眼前。
此時,從外院傳來一聲急報:
“太子駕到!”
容熙心頭大喜。“三哥!”
容桓踏進院來,觸目驚心的血跡,他一步步踏過,錦繡祥紋的鞋子都沾滿了鮮血。
他疾步走到龍座之前,撲通跪倒。“兒臣請父皇開恩,饒雲舒一命!”
“桓兒,此事與你無關。”文宗緩緩道,“你退下罷。”
容桓神色一震,直起腰板,膝行向前,再度深深拜了下去。
“怎麼?你還有話說?”文宗挑眉冷冷道。
“是。兒臣請求父皇,饒恕雲舒之罪。”
“一來,雲舒精通醫術,是太醫院不可多得的人才。二來,雲舒此次前去燕國,治好燕國君主的宿疾,於公於私,都是大功一件。父皇一向仁人之心,想必也不願留下苛待功臣之名罷!”
文宗眯起眼睛。“好一張利嘴,容桓啊,你也學會了將朕一軍麼?”
容桓面色蒼白,霍然抬起眼睛,毫無畏懼地直視盛怒的君主。“兒臣怎敢冒犯父皇,此事兒臣確有私心。”他抖了抖唇,嘆息道,“雲舒自小與兒臣一同長大,早已形同骨肉兄弟,二哥已去,兒臣實在不忍雲舒就此死去!”
“父皇!”容熙也掀衣跪下,“我兄弟三人與雲舒自小結伴,如今二哥因罪自盡,雲舒一時糊塗,冒犯父皇,此罪難饒!如今雲舒已經身受杖責,兒臣求您,就饒了他這一回吧!”
司湘伏在地面,顫聲哀求:“請聖上念在師兄多年為國效力,寬恕他吧!”
文宗盯著跪在地面的三人,久久長嘆一聲:“也罷,近日來朝中死去之人太多了,朕也不想再度大開殺戒。可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來人,傳旨——”
“太醫院雲舒大不敬,即日起革職,驅逐流放,沒有赦令,永世不得回京!”
作者有話要說: 永遇樂拭淚:這麼快就出現第一個悲劇性人物了。
鵲橋仙:……的確悲催。
容恬:至少讓我把該說的話說完吧!坑爹的作者啊!
永遇樂抽泣:來去匆匆的孩紙,你安息吧!為娘會為你多燒幾個紙錢的!
容恬:為毛我好像看到你倆在陰險地笑?
永遇樂鵲橋仙瞬間躲遠笑得無辜:哪有咩~~~~~~
容恬:果然,親媽對自己孩紙永遠有偏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