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是嚴厲的,只要沒有到達他的標準,就得一直練下去。
席旻岑淡漠的看了宣紙一眼,搖搖頭,根本不顧曼允已經練得發酸的手。
“繼續。”說完,席旻岑低頭執筆,在一則奏章上寫下了評語。
雖然不是皇上,但一朝王爺,每日依舊有很多要處理的事情。特別是席旻岑,掌管著六軍,一不留神,就會造成軍營糧草不足,軍心動搖之類的事情。所以很多公務,都得席旻岑親自處理,就連皇上也根本幫不上忙。
曼允知道父王的工作也不輕鬆,捏捏了發疼的手腕。把宣紙再次扔進罐子,又坐回書桌,開始練字。
書桌上,還有一副席旻岑的親筆書法。曼允照著練寫,但席旻岑的字跡很難模仿,那種字跡帶著灑脫和霸氣不羈。
從一個人的字跡,就能看出一個人的性格。席旻岑的字跡毫無疑問是凌然超凡的,所以那一手字跡非常美觀,就算擺在現代,也是書法大師的級別。跟自己寫的潦草字跡一相比,曼允總覺得上天不公。
父王全身找不上一絲瑕疵,人英俊瀟灑,又多金。一身才華,上能征服萬軍,下能教育子女。
這樣完美的男人,天上有,地上無。偏偏是自己的父王……
曼允出神了一會,席旻岑已經打量過來,輕輕一巴掌拍在她頭上。
“允兒,想什麼出神?”
不知何時,席旻岑已經放下奏章,到了跟前。
“曼允覺得父王帥,才發呆的。”眨眨眼睛,曼允儘量討好這個男人。
自己的生活起居,全是靠他。衣食父母,席旻岑當之無愧。
這話從別人口中說出來,席旻岑絕對掀不起一絲高興。但從這丫頭口中說出來,無論是真是假,席旻岑總能感到一絲絲滿足。
這種感覺,從沒有在別人身上體會過。
看了眼宣紙上絲毫沒有進步的書法,席旻岑皺了下眉頭。
以後用書法的地方很多,曼允這方面不能有缺陷。
“今日先擱下,跟本王進宮參加夜宴。”一把撈起曼允小小的身子,讓她坐在自己的手臂上。
教孩子,要各方面發揮。席旻岑不希望自己看中的人,只是一個空有外表的花瓶。若是不瞭解當朝局勢,很容易沒有自保能力。所以帶曼允去見識一番,十分有必要。
何況這半月來,皇都裡關於曼允的流言蜚語已經漫天飛舞,若不滿足一下他們的好奇心,王府外時時蹲點的人,怎麼捨得離開?
“什麼夜宴?”曼允絲毫沒有準備,抬起頭問。
“南胄國來使,什麼事情去了便知。”雖然這般說,但看席旻岑的表情,曼允相信他已經洞曉了一切事情。
南胄國來使,難道是南胄王駕崩?
曼允滿肚子的疑惑,奈何席旻岑一路上閉口不言,曼允也不好太過關心這個問題。
王府大門前,備著兩輛轎子,一大一小,朱飛朱揚都侯在左右。
沒有放下曼允,席旻岑抱著孩子直接坐進了前面的大轎子。
朱飛看了眼,最後擺了擺手,讓轎伕把後面的小轎子抬走。
八歲的小女孩,已經有了行走能力。朱飛很疑惑,為什麼不喜歡外人近身的王爺,凡看見小郡主,總愛抱在懷裡?
難道抱著孩子,很舒服?
朱揚瞪了朱飛一眼,唾之以鼻,“哥,你別想了,憑你的榆木腦袋,就算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來。”
適時打擊,朱揚露出一絲得意。功夫上,他不是朱飛的對手,但說為人處事觀察人心,這些還是朱揚比較拿手。
“血濃於水啊,咱總算從王爺身上得到了鑑證。”洋洋得意的為轎子合上車簾,朱揚自以為答對了。
“真是血濃於水嗎?那我們兩個為什麼一見面,就爭鬥不休?”走在轎子後頭,朱飛低聲疑惑道。
豐晏國乃泱泱大國,皇宮修飾得巍峨宏偉。一面面紅磚高牆,圈起了一座座宮殿。四道金色宮門,長達十多米,每一處都展示著它的輝煌。
曼允悄悄掀開窗簾一瞧,正好看見朱飛向侍衛出示腰牌。
據曼允所知,凡進宮之人,皆得下轎子行走。
而朱飛在出示腰牌之後,轎子大搖擺擺的抬入宮門。
“這些死規矩,對本王沒用。”席旻岑挑起曼允耳邊一絲頭髮,在手中把玩。
很柔,很滑。
一路上沒做停留,直抬到了皇宮專門擺設宴會的逍遙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