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軍的主要責任還是抵禦北方異族,不可能抽調太多兵力對抗西麓,而西麓的老對手淮南軍這些年因為上層鬥爭,戰力下降得厲害。至於人數最多的淮河軍,真正能打仗的頂多也就萬把人,這還是溫良一年中調教的結果。
顏似玉的回答只有兩個字:“能勝。”
董彥不知主子的自信從何而來,還要繼續勸諫,就被顏似玉斥退。
作者有話要說: 項古有隱藏身份喲!
笨笨無論看文寫文,只要小攻夠萌,就經常把小受忽略了。
%>_<%溫良再不出場這文可以很歡樂的奔向無CP大道了。
有人想看無CP嗎?
這章下面請大家給個建議。
☆、第 19 章
江淮一線都不是一個美麗的地方。
這裡沒有圓圓的落日,也沒有孤寂的煙雲,更沒有名字中那條早已乾涸的河。有的,只有血、鐵還有男人。
膀大腰圓的炊事兵一手握一柄木勺,一手從推車下頭摸出一隻木碗,面前擺一隻大鐵桶,裡面是滿滿的糙米飯。勺子一挖,往木碗上一扣,糙米剛剛好平了碗沿,很快有一隻粗糙的大手接過木碗,走向下一個盛菜的大桶。
忽然,一隻與眾不同的手接住了木碗。這隻手骨節粗大、面板粗糲,隱約能看見手掌上常年握住兵器而磨出的厚繭。可炊事兵還是看出了不同,這隻手太乾淨了。五大三粗計程車兵們聽見開飯都是急匆匆趕過來排隊,手上多少帶點兒泥土或者汗漬。
炊事兵抬起頭,看見一張剛毅的臉。
“溫將軍?!”他低呼一聲,瞪大眼睛看向溫良,“您,您怎麼來這兒吃?”
溫良笑笑,一把搶過他手裡的碗,打趣道:“我只是副將,你可別給我瞎升職。”
說完,不等炊事兵回神,自己走向下一個大桶。
今日的晚飯是土豆燒肉,肉只有一點兒肉末,比螞蟻大不了多少。溫良在一個空桌上坐下,很快來了兩個漢子端著碗也坐下了。
一個又高又瘦,沒帶頭盔的腦袋上用稀疏的頭髮勉強綰了個髻,焦黃的臉皮看上去像沒幾年好活的了。
一個健壯如熊,面板黝黑髮亮,一雙黑白分明的牛眼,年輕的臉皮上寫滿了年輕人的固執和朝氣。
“將軍,你心情好了很多啊!”那年輕人剛坐下就急急道。
溫良想起自己帳篷裡那張寫滿標註的地圖,臉上的笑藏都藏不住。他輕咳兩聲,勾著嘴角道:“吃飯,吃飯。”
黃皮漢子出身江湖,從軍報國也改不了嘴賤的毛病,喬侃道:“美人如花隔雲端,將軍莫不是憋不住了?”
“咳咳咳!”這次咳嗽的不是溫良,而是那年輕人:“黃不定你嘴上小心點兒,那是公主!公主!”
“竇沙暴也就你這鄉巴佬把公主看得跟天上的神仙似的。公主也是人,也會大口喝酒大塊吃肉!當年老子被她那副俊俏模樣唬住,可栽了老大的跟頭。”黃不定說起被人栽了跟頭還挺得意,把桌子拍得砰砰響,這可是他跟人胡侃的大資本。
竇沙暴瞪大牛眼強調道:“那是公主!”
在他心目中,一個男人,打過外敵、擴過疆土、睡過公主這輩子就圓滿了。
“俺也不求那麼大一張地圖,俺就求公主給俺的衣服上縫一針,一針,”他伸出食指,也不知比的是“一”還是“針”,喘著氣道,“俺為她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辭!”
“瞧你那德性!給你送地圖你認字嗎?”黃不定道,“而且你以為是個公主了不起?差得遠哩!幾百個公主加起來都比不過一個襄安公主。”
溫良安安靜靜吃飯,聽兩個親兵吹牛,臉上卻實在做不出平時的冷硬,即使不笑也忍不住流露出淡淡的暖意。
襄安公主親筆製作的地圖。說不心動是假。
那麼忙碌的一個人,那麼冷心冷情的一個人,會親筆對照書冊記載用黃豆大小的字寫下那些繁瑣的標註。
“我要不要送回禮?”他忽然問道。
兩個親兵正爭得開心,聽見這話都不由一愣。
黃不定老成,反而不如年輕人爽快。竇沙暴撓著腦袋道:“襄安公主什麼都有吧,咱們這窮鄉僻壤也沒啥好東西能送。”
這話在點子上,三人一時都沉默下來。
黃不定道:“要不將軍親手做一個玩意兒送她?”
溫良額頭上好不容易漸漸消下去的紋路又鼓起來,硬邦邦道:“我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