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了陛下厚愛,臣更願以諸位相公為榜樣,多學多想,多思多慮,自強不息。不敢年紀輕輕居高位自滿,還請陛下三思。”許仕達已然是百般推脫。
“許愛卿,朕之言語,說出便是聖諭,豈容得你如此推脫?來人,宣旨。”夏銳已然有怒,似在呵斥。
眾人看著這麼一齣戲,演得順暢無比,也都知曉事情怕就真的這麼成了。
羨慕嫉妒?鄙夷鄙視?阿諛攀附?
個人心中各自想。
那聖旨已然在讀,許仕達卻還在左右唉聲嘆氣,一副使不得使不得,不敢當不敢當的模樣。
“李卿所奏之事已完,還有何人有本?”夏銳知道在場之人多是不服,卻更在享受這些人敢怒不敢言的感覺,這才是皇帝該有的威勢,這才是身為皇帝該有的權柄。
許仕達此時氣勢陡然一變,再也沒有了那麼多使不得與不敢當,而是站得直直,身形也往前走了走,走到眾人頭前,開口:“陛下,臣有本奏,彈劾金吾衛指揮使張立,罪責二十八條,條條證據確鑿。”
不用多想,又是滿場譁然。
張立就在人群之中,左文右武,張立就在右邊第三排,立馬就感受到所有人的目光都往他看來。
張立卻自顧自閉眼不語。
高臺上的夏銳也是一臉震驚:“嗯?張將軍剛剛領兵大勝而回,功勳不說,豈還有罪了?”
“回稟陛下,陛下有所不知,臣之所以彈劾張立,便是因為臣在前線軍中見到的諸多種種,其中罪責,罄竹難書,若非陛下又先見之明,命臣提天子劍親赴前線,此戰只怕早已落敗。”許仕達已然準備得極為充分。
一臉震驚的夏銳連忙開口問道:“還有這般內情?還不速速道來?今日百官皆在,定要當朝把此事說得一清二楚,不可冤枉了良臣,更不可逃脫了惡賊。”
“哼哼……哈哈……”忽然人群之中傳來的笑聲。
所有人轉頭去看,便聽許仕達呵斥道:“張立,事到如今,你竟還敢當朝發笑,還不速速上前跪聽大罪!”
張立伸手,揮開左右之人,從人群之中大步走出,卻還回頭看了一眼大殿之外,隨後走到許仕達身邊,倒是沒有跪聽大罪的動作,而是筆直站立,指著許仕達說道:“諸位同僚,且都看看,看看何等模樣是那所謂的小人得勢。”
“大膽張立,陛下當面,竟敢對本相如此無禮!今日大罪定驗,教你死無葬身之地!”許仕達理解不了張立這般的有恃無恐,只覺得張立就是目中無人,不知事情輕重,不知死到臨頭。
張立也不再答,而是又回頭往大殿之外去看,終於看到了想看見之人,轉頭與左右開口大喊:“諸位同僚今日都在,正好,也有人要當朝陳冤,一併聽上一聽,心中也跟著定奪一二。”
所有人皆是不明所以,見得張立頻頻往後望去,所有人都跟著往大殿之外看去。
大殿之外的人進來了,頭前那人是徐傑,徐傑肩上扛著一根木杆,木杆下吊著一副棺木,棺木之後扛木杆之人便是徐老八。
兩人就這麼扛著棺材走了進來,不見有一個甲士上前阻攔。
眾人都是看的目瞪口呆,這樣的事情,即便是那些耄耋之老,這輩子也從未見過。
高臺之上的夏銳見得徐傑走了進來,已然站起,開口大喊:“大膽徐文遠,何人允你入得宮闈禁地?”
許仕達反應也是極快,上前就準備去攔徐傑,口中也道:“喪葬之物,豈敢入得大殿,徐文遠,你好大的膽子。”
“嘭!”
棺材落地,重重壓在石板之上。
徐傑眉目並不猙獰,口中答了一語:“陛下,朝會之時,豈可少了當朝尚書僕射歐陽公?歐陽公腳步不便,草民身為歐陽公弟子,自當效勞,為足盡孝。”
夏銳早已成了怒色,開口喝問:“徐文遠,國政重地,豈容得你在此撒野?還不快快帶著棺木離去?幾日前的事情,朕還未降罪與你,你竟敢得寸進尺,可知這天下到底是何人的天下?”
“陛下容稟,歐陽公有本奏。”徐傑中氣十足答了一語。
夏銳抬手一指,呵斥道:“笑話,死都死了,還能奏什麼事情?”
徐傑並不理會,只是自顧自說:“諸位公卿皆在,歐陽公稟奏之事,便是想問一問他到底為何下獄,為何而死?還請陛下與許相公說個清楚明白。到底是因罪下獄,還是含冤而亡。”
文武百官,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徐傑身上,興許有人覺得歐陽正有這麼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