捱打,徐傑才輕鬆不起來。
因為徐傑實在沒有想到常凱能有這般的自制力,殺子仇缺面,還能剋制住自己。如此常凱,可見其心思與城府。
常凱在徐傑心中的形象,猛然間拔高了許多。所以徐傑才越發沉重,事情看似順利,其實遠遠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順利。
馬匹還在飛奔,徐傑時不時揚鞭抽一下馬背,卻又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
山道兩側,樹木成蔭,來往行人不多,馬蹄踩踏之聲悶響而又清脆。其實真要大同,也是一個山清水秀之地,大同地面之下,更有儲量極大的煤炭資源,乃是後世中國最大的煤礦。
只是徐傑此時,並沒有絲毫欣賞景色的念想,唯有急速趕路往順聖城。頭前徐傑與王元朗當面之時,制定過作戰計劃。此時心思不安的徐傑,已然準備全部推倒重來。頭前那個計劃,太過簡單,就是反伏擊,慫恿常凱派麾下主力大軍去伏擊宗慶的六萬大軍,然後設下陷阱反伏擊,此時想來,興許當真不堪用了。
常凱,不是徐傑想象的那個簡單的常凱。這般簡單的反伏擊,實在不妥。
徐傑心中不斷想著新的作戰計劃,局勢越發棘手,便也知道常凱,也不會真的就按照徐傑的那般去做,伏擊之戰,到底會走向什麼局面,難以想象。
忽然!
徐傑直感覺渾身汗毛炸立,一股銳利之勢,從後背直奔而來。
電石火花之間,徐傑拔刀從馬背上躍起,眼神還未轉過來,刀已往後劈砍而去,這一剎那,徐傑知道必然是常凱心中反悔了,決定還是殺了自己。
所以徐傑精神緊繃,耳目還在掃視著其他地方,常凱要派人截殺,必然不會只派一人而來。
一聲交擊,火光四濺,林中宛如氣了大風一般,道路兩側的林木搖擺不止。
徐傑已然是拼命的狀態,這般局面,除了拼命,別無他法,出招之間,也容不得絲毫猶豫,那一招搏命的剁來砍去,豪不拖沓。
招式先出,徐傑視線方才轉了過來。
“文遠,卻又是這搏命一眨”一個女子清脆的聲音傳來。
此時徐傑才看到那一襲白衣飄飄,筆直的劍,是那許久未見的何霽月。
剁來已出,砍去卻收。徐傑好似驚喜萬分,從空中而落,臉上全都是笑。
“下次可不得如此搏命了,命才有幾條,搏了去,人就沒了。”何霽月輕輕一語,似有埋怨。
徐傑點了一下頭,幾步上前,問道:“霽月,你怎麼到這裡來了?”
“我只是聽人你去打仗了,所以我就來了。”何霽月歸劍入鞘,還是那白皙的面龐有了一點微微的笑意。
“你怎麼知道我來打仗了?”直男徐傑,又問了一語。因為除了歐陽正,沒有人知道徐傑來打仗了,何霽月又聽誰人去?
“我看到了。”何霽月答道。
此時徐傑忽然想到了什麼,盯著何霽月看著,問道:“你可是一直跟著我?”
何霽月卻沉默了,並不答話。
“你既然一直跟著我,為何不……”徐傑心有感動,卻又有憐惜與心疼。
“我沒有跟著你。”何霽月答道。
“胡,你定是一直跟著我,否則你不可能會在這裡,你怎麼這麼傻呢?”
何霽月被徐傑破了事情,似乎有些惱了,道:“你才傻呢,一個人卻敢到這大同城裡去見那常凱。”
徐傑聽得這一句,心中莫名一酸,又上前一步,一直走到何霽月面前,伸手就去拉何霽月的手,口中道:“我傻,你也傻。”
何霽月下意識掙脫了一下,卻還是被徐傑緊緊抓住了手,忽然卻也覺得鼻頭有些酸,忍了忍眼眶裡的溫熱,道:“我不傻,只有你傻。”
何霽月,哪裡去了什麼福建兩廣,跟著徐傑到得杭州西湖,跟著徐傑到了京城,又跟著徐傑到了這大同。何真卿其實得沒錯,就是徐傑把何霽月藏起來了,只是徐傑自己卻還不知。
這一路苦苦跟隨,何霽月興許真該哭上一場。
徐傑早已感動得無以言表,口中連連道:“我傻,都是我傻,走,隨我走,再也不教你離開我身邊了。”
徐傑拉著何霽月就往前走,何霽月似有不願,卻又好似被徐傑拉著沒有辦法,不得不隨著徐傑往前去走。
一個拖著,一個好似不情不願隨著。
忽然那不情不願隨著的何霽月,開口問了一語:“你會娶我嗎?”
徐傑腳步一停,這是何霽月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