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傑抬手往西一指:“所以我們要往西去,去尋我們那拓跋盟友逃出生天!這樣室韋人就信了!”
宗慶聞言大喜,卻是轉瞬又憂:“太師,拓跋人豈能放我們逃出生天?”
徐傑已然起身,答道:“有些事情,只需要一個表象,就足可以假亂真。”
宗慶半懂不懂,也連忙起身,徐傑的大手已然在揮:“整兵開拔!過河!”
大軍剛剛過河,晨曦已然撒向了大地。
南方三十多里,一隊千餘人的室韋輜重軍,站在大火的灰燼之中目瞪口呆,零星火光還有殘餘,但是無數的羊群,無數的老弱婦孺,等著他們的馬奶酒,皆成了灰燼。
領兵的千夫長驚慌不已,開口不斷大喊:“快,快散開去找一找!”
千餘人散開馬蹄飛奔,東南西北奔出幾十裡,哪裡還有羊群?哪裡還有老弱婦孺?
卻把六個血肉模糊的室韋貴族找了回來。
健馬四蹄邁開,用最快的速度疾馳往南。
不過兩日一夜,七百多里路程,還有幾十匹倒斃在大同城下的健馬。
王帳裡的桌案被遙粘蒙德掀翻在地,盛怒之下的要粘蒙德開口喝問:“可知領兵的漢人是誰?可是王元朗?”
“可汗,必然不是王元朗,是個年輕人,不知何名,卻聽旁人喚他為太師。”衣衫襤褸血肉模糊的老頭答道。
“太師?華朝太師?”遙粘蒙德問道。
“對對,就是太師。”
遙粘布魯已然上前答道:“可汗,是那徐傑徐文遠,就是打敗常凱的那人,頭前我還派人去汴京想要殺死此人,卻未成功。”
“哦,是這個徐文遠,太師徐文遠。哼哼……勇氣可嘉,卻要看看如何逃脫得了,本汗一定親取他項上人頭。”遙粘蒙德慢慢平靜了下來。
卻聽那血肉模糊的老頭又道:“可汗,我還聽得一事。”
“何事?”遙粘蒙德已然轉身從武器架上取下一柄彎刀挎在了腰間。
“那太師徐文遠與部下親口之言,說那徐文遠與拓跋野見過面,有密謀,要謀我室韋草原。徐文遠之所以能找到我軍輜重部落,便是拓跋野私下裡告知的方位。”
遙粘蒙德聽得這一語,動作一止,站在武器架前動也不動,只有面色陰晴不定。
遙粘布魯連忙問道:“你真是親耳聽到的?”
“親耳聽聞!”
“可汗,拓跋野那小子果真包藏禍心,卻沒有想到野心如此之大,可汗,咱們撤吧,先把拓跋人收拾了再說。”遙粘布魯已然怒不可遏。
遙粘蒙德微微閉眼,片刻之後方才再次睜眼:“離間之計,且不當真。先把這個徐文遠拿住再說,便看看他一個漢人,如何在我草原之中逃得回去!”
號角連營而起,一隊一隊的騎兵打馬往北而去。
要粘蒙德也親自上馬,頭也不回直奔北方。
遙粘布魯站在王帳之內,焦急著踱步不止。
六萬騎兵霎時間從大同城下往北遠走。
餘下三萬多騎兵,已然開始衝鋒上前,親自上陣,帶著無數的土石之物去填那城牆。
大同城內,鼓聲隆隆而起,三萬騎兵衝鋒而來,城上計程車卒不斷拉弓攢射。
唯有袁青山站在城頭,拍手叫好:“好,是太師成了,天佑大華,大師成功了!!!!!”
一旁鮮少說話的种師道,忽然也面露微笑說道:“這世間就沒有文遠做不成的事情。”
激動不已的袁青山,激動還來不及持續多久,卻又是一臉的擔憂:“不知太師該如何歸來。”
种師道答了一語:“突圍而回!”
袁青山看著視線中快要消失的無數鐵蹄,說道:“突圍豈是那般容易之事,二十年前,兩萬鐵甲騎士,在八萬室韋騎兵之中奮勇廝殺,也幾乎是全軍覆沒。”
种師道還是答道:“文遠必然會安然而歸。”
袁青山面露悲傷:“種大俠,你不知戰陣之難。”
“我只知道文遠最擅長的就是置之死地而後生。”种師道的話語依舊堅定。
袁青山慢慢轉頭:“希望真如種大俠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