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傑為何會答應遙粘蒙德“分而食之”的謀劃?
只因為徐傑也在找破局之策,他需要這一場大戰打起來。局勢不能一直在大同城外僵持,若是那般僵持下去,徐傑便是什麼事情也做不了。
唯有答應了遙粘蒙德的計策,徐傑也帶著大軍往西北而來,這場大戰才會真正打起來。
否則,又後患之憂的遙粘蒙德,寧願按兵不動,也不會給徐傑可乘之機。
換句話說,若是徐傑帶著大軍一直留在大同,遙粘蒙德是如何也不可能與拓跋開戰的,他不可能如此冒險行事。
所以徐傑答應遙粘蒙德“分而食之”計策,是唯一的破局之法。
如今局面已破,再如何收拾殘局,就是重中之重。
對徐傑如此,對遙粘蒙德也是如此。
徐傑收拾殘局之法,就在這兀剌海城之中。
兀剌海城的夜晚,沒有燈火通明。無數的建築頂上,積雪正在融化,到處屋簷都有雪水滴答而落。
一人輕踩屋簷,不出絲毫聲響。
兀剌海城內的拓跋人,比徐傑想象的還要少,興許不過萬數。八萬拓跋大軍出征,最後只剩下這麼一點人,這個結局,連徐傑都唏噓不已。
稀稀拉拉的篝火旁,一個個拓跋人垂頭喪氣烘烤著,或是斜倚,或是側躺,似乎在睡覺,卻又聽不到任何呼嚕之聲。
徐傑對城內的道路建築並不陌生,也大概知道哪一處是拓跋野可能住的地方,再看那處房屋外守衛森嚴,徐傑也就找到地方了。
屋內的拓跋野,身旁沒有一人。正是這身旁無人的情況下,拓跋野才會滿臉悲傷,悲傷的淚水止不住往下流。
他在哭。
忍著抽泣之聲在哭。
家國至此,窮途末路,亡國已在眼前。除了悲傷與哭,還能如何?
拓跋野的雙手果然沒有了,只留上臂被包裹得嚴嚴實實,其中的疼痛難以想象。
頹喪的拓跋野,忽然感覺到身旁有人,立馬開口一語:“滾出去,誰叫你進來的?”
身旁之人並未滾出去,反而往前走了一步。
便聽拓跋野怒吼一語:“來人,把此人拖出去斬了。”
隨著拓跋野的怒吼,房門已開,衝進來七八個親衛。
此時那人方才開口:“王上,見你如此,教人唏噓啊。”
此時拓跋野方才定睛看清那人,雙眼瞪得大大,不敢相信在這裡竟然能看到此人。
衝進門內的親衛,看著自家王上目瞪口呆的模樣,皆是停住了要拿人的動作。
拓跋野已然站起,還要發怒,卻是怒語未說,先說了一句:“你們都先出去,我要會客。”
眾多親衛呼呼啦啦又出了屋去,帶上的門。
拓跋野再次開口:“徐傑,你還到此作甚?我恨你入骨,恨不得喝你的血,吃你的肉。”
徐傑看著拓跋野,自顧自拉來一張座椅落座,然後說道:“王上,你能在剛才忍住仇恨退了侍衛,可見心中還有念想。便也能知我為何到此。”
“你到此來是奚落本王的?看本王的笑話?還是想讓本王跪地求饒?”拓跋野搖著兩字斷臂,卻又疼得吃牙咧嘴。
“非也。”徐傑答道。
“你若是來殺我的,那就動手吧。”拓跋野又道。
徐傑嘆息一聲,說道:“王上還是有這般的自尊心與傲氣。也罷,你不願說那些求人話語,那就我說吧。興許就在明日,我便要與遙粘蒙德開上一戰,你若配合得好,拓跋之國可保。”
拓跋野臉上有忍不住的激動與興奮,連忙問道:“那你要什麼?”
徐傑一字一句說道:“我要拓跋人的忠誠。”
“放肆,大膽!”拓跋野,是那拓跋之國的君王,聽到這樣的話語,下意識就是這兩個詞從口中噴出。
徐傑壓壓手臂:“王上稍安,如此難道不比亡國滅種要好?拓跋昔日能為大唐效力,為何如今就不能為大華效力?拓跋之國,本就是漢土,王上難道真想讓拓跋落一個亡國滅種的局面?”
拓跋野已氣得氣喘吁吁,聞言又慢慢平復了一些,眼神帶著無盡的仇恨與憤怒盯著徐傑,卻又久久不語。
徐傑也在沉默等候,並不言語,也這麼看著拓跋野,眼神中卻是一種真誠。
兩人四目相對,僵持了許久。
最後還是拓跋野先開口發問:“我父王呢?”
徐傑頓了頓,答道:“不在此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