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坤聽到林昔洛提到顧顯的名字,“林先生,我…”
林昔洛黑色的眼底,威脅的意味顯而易見,“你仗著顧顯與你的關係,在東區橫行霸道,要是讓他知道你的所作所為,你還想活命麼?”
完了……
這下,張坤覺得自己真的像是跌入了地獄,他一下子癱坐在椅子上,半天沒有動彈。
其實,張坤與顧顯並沒有血緣關係,只是在幾年前一次偶然的機會下結識了他。
顧顯膝下無子,見張坤辦事利落,心狠手辣,有自己年輕時的風範。本想任他做乾兒子,不過顧顯這個老奸巨猾的傢伙除了自己的女兒,誰都不信任,生怕認了這個乾兒子日後惹來什麼麻煩,所以就與他以舅甥之間相稱。
“張坤,想要活命也行,”林昔洛勾起一抹唇,“不過,在這之前,你得告訴我,你和我的人之間發生了什麼事?”
“林先生,這,這只是一場誤會。那位…先生一個人來酒吧喝酒,酒吧的小姐看他情況很遭,上前和他說了兩句,被他趕走了,然後…”
林昔洛黑色的眼中,意味幽幽,“然後你就讓你的手下打傷了他,對麼?”
張坤低下頭,結結巴巴地解釋道,“是,是的…可我真…真不知道那位先生是林先生…你的朋友,否則我…我絕對不會有這麼大的膽子…”
“不用再解釋了,”林昔洛狠狠地拽過張坤的衣領,黑沉沉的臉暗得可怕,“你打傷了他,就必須要為自己的愚蠢舉動付出代價。”
林昔洛打電話給秘書李思凡,交代了幾句,就趕回醫院。
回到醫院,得知蘇正亮已經結束手術轉到了加護病房,狂躁的情緒才有所緩解。
輕輕推開加護病房的門扉,林昔洛走了進去。
麻醉的藥效還沒有過,此時此刻,蘇正亮還在昏睡中。
沉靜的睡顏,涼薄如白紙。長長的睫毛,乖巧地垂下,那雙溫潤漂亮的眼睛始終緊緊閉著。
亮,依你的行事作風,怎麼會去那種地方?從不喝酒的你又怎麼會想到借酒消愁?在你的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才會招來這樣的厄運?在你最需要的時候我竟然毫不自知?
心,早已痛得麻木。
林昔洛第一次覺得自己在這一刻什麼都做不了。
黑色深邃的眸中,充滿著濃濃的疼惜和愧疚。
一點一點,林昔洛慢慢地伸出手,輕輕地將對方冰冷的手,握住。
亮,對不起。這一次,我說什麼也不會再離開了你了。
* * * * * * * * * *
蘇正亮從淡淡的消毒藥水味中甦醒過來,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看到的是白色的牆,白色的天花板。當他想起身看看四周時,卻發現自己竟無法動彈。
微微蜷曲著手指,蘇正亮試圖抬起手臂,可身體就像不是自己一樣,根本不聽使喚。直至額頭滲出細細的汗珠,呼吸開始急促,他的四肢仍然沒有半分能動的預兆。
“唔…”
大口地吸著氧氣面罩內的氧氣,蘇正亮難過地輕吟一聲。
“亮,別動。”
熟悉的聲音在離自己極近的地方低低響起,一隻溫熱的手輕輕撫上他的額頭,極近溫柔地劃過他的眉毛,眼角,“你剛動完手術,需要好好靜養。”
看著蘇正亮蒼白得近乎透明的臉,林昔洛輕輕俯身,在他額頭落下一吻,“我會一直在這陪著你,好好睡吧。”
蘇正亮睜大眼睛,愣愣地停了幾秒鐘,而後,緩緩合上眼簾,沉沉地睡去。
當蘇正亮在一**的陣痛中再度醒來時,天色已經暗了。
雖說麻醉藥效過後,受傷部位的痛楚愈開始逐漸顯現,但這陣痛倒讓蘇正亮的神志清醒了不少。
病房內十分安靜,蘇正亮只能聽到病床旁各種監控儀器的運轉聲,以及自己的呼吸聲。靜靜地躺在病床上,他回憶著昏迷前所發生的一切。
和林昔洛之間的事情被蘇正青發現後,自己一個人來到酒吧喝酒。然後被一個女人纏住,後來又和幾個混混打了起來,隨後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暈過去後自己對周圍的情況全然不知,直到之前的那次半昏半醒。有個熟悉的聲音一直在耳邊回想。那溫柔的撫摸,輕柔的親吻,恍如隔世,如此的不真實,卻又叫人只想永遠沉溺其中。
那個人就是林昔洛,這次,他沒有離開自己,始終陪伴在自己的左右。
這種感覺,真好…
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