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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部分

的,專研此道十多年的歐陽思青未必是人家對手,世俗中的精明人多數把玲瓏心思用在牟取名利的勾當,木狼又看重什麼。

肖冰琢磨不透,也懶得琢磨,有一點他深信不疑,這武力值極其變態,貌似智慧值亦不低的生猛傢伙絕非心思卑鄙齷齪的下流胚子,至於怎麼安排木狼,是當下面臨的大難題,好在木狼功成圓滿後,並未急著離開山溝溝,迫不及待體會花花世界的燈紅酒綠。

木狼要安頓家裡事,幾畝山田要託付給稱心的人,別看山窪裡的貧瘠田地,種地瓜、土豆、高粱收成還是不錯,木狼和秀兒姐弟倆從深山老林裡掏的藥材和畜生皮毛換來的錢足使兩人衣食無憂,甚至是豐衣足食過上山裡人眼中的小康生活,但從未荒了幾畝山田,對於鄉下人而言,土地是命根子吶,秀兒認這死理兒。

父母留下的土坯房子也不能荒廢了,木狼得找人照應,這些瑣事他不敢麻煩皇甫老爺子,全是自己操辦,寧家姐弟是村裡自力更生的典範,這點小事難為不了木狼,更不用肖冰跟著操心,即將離開風景如畫的大興安嶺,肖冰有些留戀,倒是挺羨慕那位皇甫老爺子,能拋卻紅塵事,世俗心,隱居於此樂得清閒。

肖冰牽掛太多,遠未到終老山林的時候,趁閒暇時光,醉心於山林間,拎著木狼那張牛角大弓,強拉著不怎麼搭理他的小白,嚇唬嚇唬狍子野兔,五石強弓,他勉強能開幾次,鵰翎鐵箭洞穿空氣的呼嘯聲比九二式手槍的爆響聲,更讓人感到刺激,偶爾遇上兩三百斤的野豬會興致高昂的玩赤膊大戰。

五百斤以上的野豬王,兩米多高的黑瞎子,肖冰還沒遇到過,更別說東北虎這種稀罕東西了,“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陶淵明詩中的意境,肖冰好似摸索到一兩分,極是陶醉,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李家溝村支部的老舊電話沒法打省內長途,只能打到一百公里外的縣城,沒法跟歐陽思青抱平安,不知劍走偏鋒的大尤物會不會衝冠一怒為俊男,搞出天大的亂子。

“折騰吧,捅破了天,待我再重頭收拾那舊河山。”

山腰間一棵古松的枝幹上,肖冰騎著樹幹,悠哉悠哉,山窩窩裡的李家溝盡收眼底,有淡淡白霧籠罩,很美,頗具詩情畫意,也算飽讀詩書的冰哥心潮澎湃,絞盡腦汁沒想出幾句合意的詩,結果吼了一嗓子,簡直大煞風景。

“重頭收拾舊河山姐姐常說你是幹大事兒的人,看來不假,剛才我見了皇甫老師,他老人家給你留了一句話。”寧木狼悄無聲息現身樹下,仰臉瞧向肖冰,玩味笑著,話只說了半句,故意吊肖冰的胃口。

“別買關子,老爺子怎麼說的?”肖冰平靜問,內心雀躍無比,從未謀面的老怪物居然搞出臨別贈言的把戲,他難免受寵若驚。

木狼一笑,緩緩道:“他老人家說你仰望的那片天空沒有神明的存在。”

“呃”肖冰愕然,沒頭沒尾的一句話是什麼意思,他一時無法琢磨,茫然望向木狼,木狼笑而不語,他明白老師話裡的意思,但不點破,一個人仰望的天空沒有神明的存在,那這人會是什麼?又敬畏什麼?

肖冰沒有鑽了牛角似的揣摩隻言片語,第二天大清早,他和木狼翻山越嶺,幾十裡崎嶇山路擋不住他倆,到了鎮上又搭上相當破舊的麵包車,搖搖晃晃直奔縣城,八十公里的路程,顛簸了近三個小時,真可謂老牛破車。

兩人擠進火車站附近四壁烏黑的小館子,胡亂吃口午飯,肖冰找到火車站站長,送了兩盒軟中華,胖站長先前以為是假煙,拔出一支試了試,是真貨,喜出望外給肖冰搞到兩張臥鋪車票,能在小縣城買到臥鋪車票,都是有手段的人,下午兩點,寧木狼跟著肖冰,頭一次坐進空調列車的軟臥車廂,不由得讚歎,小小車廂比山溝溝裡那個家要豪華太多。

四張床鋪的軟臥車廂裡,一對情侶瞪大眼睛盯著土裡土氣的肖冰和寧木狼,暗想真是時代進步了,農民奔小康了,外出打工不搶硬座了,改乘軟臥了,這對情侶胡思亂想的同時也有些害怕,倆農民工的身材忒壯實,令人望而生畏呀。

戰戰兢兢的情侶為表達善意,主動讓出下鋪,木狼想謙讓,結果被肖冰拉住,出門在外圖的是方便,絕不能為難自己,作踐自己,木狼只好訕訕一笑,憨厚無比,這張人畜無害的臉蛋兒,滴水不漏,精於世故的老狐狸未必能看出端倪。

肖冰從包裡拿出縣城超市裡買的吃食和菸酒飲料,牛肉乾,真空袋裝的德州扒雞,北京烤鴨,美國杏仁,零零碎碎的果脯小菜一大堆,酒是好酒,煙是好煙,上鋪的情侶面面相覷,農民工的富裕程度完全超出兩人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