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時分,溫御修在容惜辭的叮囑下,服了那粒形似中毒的藥,臉色頓時變成了慘白。容惜辭給他探了探脈,發覺無恙後,便放心地浴桶行去,準備沐浴。他極其好潔,一日非得洗上兩次澡不可。
溫御修行到他的身側,幫他取過膏藥,準備給他弄發。近日來,容惜辭的髮質越來越好,灰白的髮色如今已大半恢復了黑色,忖得原本有些病態的臉色,都紅潤了不少。
在氤氳的水霧中,蒸得兩人之間升起了淡淡的旖旎氣息,紅色透了耳根,容惜辭微微一赧,將腰帶輕扯開來,露出白皙而爬滿瘡疤的胸膛。手指下滑,便要輕褪襯褲,露出兩條修長的腿。
於是,當溫盛德帶領數人怒氣衝衝地踹門而入時,刺入雙耳的是一聲嘶聲尖叫。
“啊!非禮啊——色胚!”還未得看清眼前形勢,溫盛德便覺眼前一花,一件衣服就給罩到了他的頭上。
撲通一聲,容惜辭隨之跳了進浴桶裡,以免被人看光了去。
溫御修面色覆上了惱意,看著那將臉上衣物、丟下地的溫盛德,語調不帶一絲溫度:“爹,你這是何意。大白天的帶恁多人闖入我這處,也不叩門,好生失禮!虧得你乃是老莊主,若這事放江湖上,簡直是汙了我們的鄔乘山莊的顏面!”
“你!”溫盛德臉一陣青一陣黑,但溫御修指責無錯,誰人會想到這大白天的有人沐浴,而他此番確實是失禮,是以只得強忍著怒意,沉然駁斥道,“你竟對為父如此說話!”
“哼。”溫御修只哼一聲,不同他辯駁。橫瞥了一眼窩在水裡的容惜辭,鼻腔裡吐出一聲怒氣。任誰的心上人被人瞧著了身子,誰人都會發怒。怪只怪方才兩人沉浸在彼此的世界之中,未曾發覺,不若,焉會讓溫盛德如此囂張。
溫御修不接話,溫盛德一人也不好將氣話說下去,瞅了一眼還攀在浴桶邊怒視著他的容惜辭,想了想,還是禮貌地轉了過身,揮手道:“你們快些洗淨,我有話要說。”
語落,便邁著震怒的步伐走了出去,獨留溫御修兩人面面相覷。
☆、第五十八章 ·反駁溫盛德
溫御修因是庶子之故;玉溪苑極其之小;書房與臥房都連在一塊;即便如今做了莊主,溫御修也未捨得丟下這個幼時一直住著的庭院,是以也未換地方。由此;眾人便迫不得已退出房門,等待著容惜辭洗好。容惜辭這澡足足洗了一個時辰,這讓外頭吹著冷風等著的溫盛德更是不悅;但又不能衝進去尋人算賬,跟著他在外頭守著的眾人暗暗叫苦不迭。
今次為了能反咬溫御修一口;溫盛德出動了莊內的不少人,其中不乏掌管莊內禮法與刑罰的兩位長老。眾人情緒開始躁動,其中溫御修的監管王長老最是不悅。鄔乘山莊歷代來,每任莊主身側都會有一位輔助並監督莊主的長老,這長老是由長老庭所培養,不受莊主控制,於莊主在明面上是上下屬關係,但在暗地裡,可謂是平級,地位之高堪稱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而老莊主同莊主的監管長老並無干係,老莊主也萬不能支使莊主的長老,是以今日溫盛德這個同王長老沒有瓜葛的人,將他王長老喚來吹冷風,王長老自是極其不悅。若非溫盛德說,察覺溫御修有所異樣,身為監督人的王長老也不會願意來此。
王長老同溫御修的關係並不近乎,溫御修也甚少勞煩他,但好在王長老這人公平正義,並不因關係之故而對溫御修有所微詞,該幫助他的還是幫助他,該責罰的還是責罰。
若非自己有信心拿下溫御修,溫盛德還真不敢叫王長老來。
眼看著時光就在屋裡頭的嘩嘩水聲中過去,溫盛德的怒氣是一層捲起一層,漫天蓋地地湧上臉龐,攏在袖子裡的手都攥成了拳,若非要強作鎮定,以免失了禮數,他當真想再踹門進入,掀了溫御修的底。
隨著吱呀的開門聲響起,溫御修打了個呵欠,隨意地掃了一眼,帶著驚異的眼光問道:“咦,爹你還在呢。”
這話忖上那慵懶的模樣,將溫盛德心頭之火給點了起來,喝了出聲:“你這劣子,爹親到來,你不伺候,猶由得我們眾人在此等候,好生無禮!”
“失禮失禮,”溫御修笑眯眯地應了一聲,竟不反駁地拱了拱手,“爹曾教導我們,他日成功之時,莫忘昔日之恥,因而即位以來,我一直都未搬遷主莊主之院,而處房屋狹小的玉溪苑,若迎進屋,恐擠著眾人,更顯失禮。諸位莫怪莫怪,今日晴天大好,在外頭賞景吹風,總比在我這小屋內吸著濁氣來得舒坦。”他這話說得中規中矩,但語氣裡便是在暗諷昔日自己庶子身份不被溫盛德待見,方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