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是悲，又好像這是意料之中的事一般，並沒有多少失望的情緒，只是仍在強撐。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你明白。”陸簡之忽然一伸手抱住他，力道大的能勒斷他的骨頭。

陸子璋覺得頭皮發麻，有種被正在獵食的大型肉食動物盯上的感覺。

“你以為…”陸簡之的聲音聽起來冷的嚇人，“安排那麼一個人…就能脫身嗎？”

陸簡之現在才發現，做再多的心理建設都沒有用，只要想到這個人竟然試圖離開他，他就覺得心頭像是有一把火在燃燒，理智也一點點在消失。

那種想施虐的衝動在他體內蠢蠢欲動，隨時都有破繭而出的可能。

在他強行壓抑心中怒火的時候，他聽到陸子璋笑著問了句你怎麼看出來的。

他問的太過輕巧，甚至還帶有笑意，這讓陸簡之的怒火又竄高了一點。

“過猶不及。”他冷笑道，“就算是有血緣關係，也做不到那麼相像。”更何況是兩個完全沒有血緣關係的。所以他相信，那個人的模樣，只能是人為。

陸子璋得到了答案，卻忽然沈默下來。光線太暗，陸簡之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可以感覺到一直在試圖推開自己的手忽然鬆了力道。

但是他剛剛的問題，已經足以說明他的企圖。

他沒有猜錯，陸子璋是真的想要離開這裡，離開他，卻在臨走前給了他那麼大一個虛假的幸福感。

“你是承認想離開了嗎？”

陸子璋沈默了一會兒，很乾脆的回答了個“是”。

陸簡之重重的呼了一口氣，抱著對方的手緊了緊，又問了句是和那個女人一起？

陸子璋幾乎沒有猶豫的承認了，“是”。

他倒真不怕死。

陸簡之怒極反笑，第三個問題即將脫口而出，卻生生嚥了下去。

他害怕再從陸子璋口中聽到第三個“是”。

他和陸子璋的關係的確很畸形，可是這麼多年，他以為他們兩個都已經習慣了。儘管陸子璋的確在他背後做了很多小動作，但想離開他，卻還是第一次。

所以他想了半天，唯一的理由只能是，他愛上了那個女人。

他竟然到現在才想到這個可能。

或許是因為那個女人肚子裡孩子的緣故，雖然陸子璋和那個姓袁的女人走的很近，他卻從來沒有往那方面聯想。但現在看來，是他錯了，最沒可能的事，還是發生了。

如果陸子璋承認了呢？

陸簡之很快的在心裡給了自己一個答案。

如果陸子璋敢再回答一個是，他就在這裡做的他起不了床，然後把他帶回去，一輩子都別想離開他身邊半步。

“你愛上…那個女人了？”

陸子璋沈默的時間其實並不長，可是對於陸簡之來說，卻好像有一個世紀那麼久遠。

“沒有。”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差不多讓陸簡之有種活過來的感覺。只是這樣，他更加茫然。

“那你為什麼…”

“為了自由，你明白嗎？”陸子璋猛的推開他，後退幾步，即使在黑暗裡，他都好像能感覺對方的絕望。

“我不是五歲，我已經二十五歲了…我不需要你整天跟在我後面，告訴我哪件事可以做，哪件事不可能做。”

……

“我想能自己選擇和誰交往，自己選擇自己的愛好…”

……

“我不要身後永遠跟著尾巴，離開這裡超過三天，你就會跟過來…”

陸子璋像一條炸了毛的小貓，越說越激動，聲音裡慢慢的竟有了一絲哭意。

“你一直管著我…把我按照你心目中…的模樣…打造…”

陸簡之愣在那裡。

他不得不承認，陸子璋的每一條控訴都是事實。他的佔有慾讓他無法把陸子璋放到自己看不到的地方，他的控制慾又讓他不能容忍陸子璋杵逆他。

他知道是自己不好，易地而處，他也會受不了，可是他改變不了自己。

所以，陸子璋這是終於受不了他的禁錮了嗎？

“子璋。”他輕輕的叫了一聲，同時慢慢的向前走了一步，陸子璋卻跟著退了一步，同時大叫著你不要過來，你滾！

陸簡之忽然間想到那一年的情景，嚇的一動不敢動，只是不停的安慰他。

“我不過來…不過來…”他有點後悔剛剛沒有開燈，現在他就只有乾著急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