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明白,他只要將命令傳達下去就行了。
斯佩克斯一方面將艦船退回港口,表示不會與大明為敵,更不會從背後向大明捅刀子,另外一方面,他對鄭芝龍也不是完全放心,各種非戰鬥用船不停在海上穿梭,他要讓鄭芝龍明白,雖然不會干涉大明的軍事行動,但他已經做好了保護自己的準備。
大明艦隊的規模太大,萬一鄭芝龍在奪取麻六甲之後,以勝利者的姿態,對巴達維亞,或者荷蘭其它貿易據發動突襲,也不是沒有可能。
鄭芝龍的哨船一直在關注荷蘭人的動向,發現荷蘭的艦船退回港口,他們立即向鄭芝龍彙報了斯佩克斯的“善意”。
聽到斯佩克斯的善意,鄭芝龍微微一笑,斯佩克斯如此善解人意,一定是在將來的談判中追求更多的利益,他暫時顧不上將來的談判,荷蘭艦船離開了海面,他就沒有了後顧之憂,他現在可以集中全部力量,先拿下麻六甲再說。
南海艦隊在婆羅洲和馬來半島之間的外海停泊,多艘蒼山船一刻不停地在海面上巡邏,重是西面的麻六甲水道、南部的爪哇島和東南的婆羅洲。
麻六甲水道是鄭芝龍這次軍事行動的目標,而南部的爪哇島和東南的婆羅洲,有大量的荷蘭貿易據和艦船,雖然他們為了向大明表達善意,現在退回了港口,但鄭芝龍不能完全放心,如果艦船再次出海,也不過一個時辰的時間。
鄭芝龍原來打算中午的時分到達預定的水域,準備開始試探性進攻,如果能一鼓作氣取得勝利,則將派出部分艦隊駐紮港口,由於風力的原因,艦隊在傍晚的時候才來到馬來半島的外海。
葡萄牙人畢竟在這裡經營了一個多世紀,佔據著地形與地利上的絕對優勢,現在天就要黑了,對手情況不明,鄭芝龍沒有冒然對港口發動攻擊。
艦隊在外海拋了錨。
鄭芝龍沒有像士兵那樣,早早進入夢鄉,讓他魂牽夢繞的麻六甲,如今就在他的眼皮底下,也許明天,也許後天,它就會歸屬大明。
他獨自站在“南海”號廣船的甲板上,從海面上刮來的東南風,差不多吹亂了他的頭髮,他也絲毫不在意。
鄭芝龍面向西南,巋然不動,目視前方,實際上他什麼也看不到,黑暗早就吞噬了一切,麻六甲根本不在他的視線範圍之內。
他在想著明天的戰鬥。
雖然已經有了詳實的計劃,他還在思考,看看有沒有什麼遺漏的地方。
夜晚也讓他有些擔心,海盜出身的他,知道黑暗正是偷襲者的天堂,海面上的大風和巨浪,又給偷襲者提供充分的掩護,雖然他已經派出大量的蒼山船四出巡邏,但海面過於寬闊,任何一個疏漏,都可能為偷襲者提供通道。
一旦葡萄牙人偷襲,以廣船的速度和拋錨外海的狀況,一定會成為對方的靶船。
南海艦隊過於龐大,必然躲不過葡萄牙人的哨船。
如果是白天,以南海艦隊的戰船與火炮的數量,鄭芝龍有絕對的把握完勝對手,但現在是夜晚,天黑得像是鍋底,這是葡萄人的機會,他擔心葡萄牙人派出小型艦船偷襲。
只要過了這個夜晚,白天將是南海艦隊的天下。
鄭芝龍沒有等到葡萄人來偷襲。
薄薄的霧,已經被海風吹淡,東方開始露出一絲曙光,隨即又被黑暗吞沒,直到光亮再次出現,才完全掙脫黑暗的羈絆。
蒼山船上計程車兵,忙碌了一夜,終於放心心來,葡萄牙人不會來偷襲了,他們在外圍拋錨休息。
隨著白天的到來,大明與葡萄牙之間,將上演一場針尖對麥芒的戰爭,明軍士兵都相信,戰爭已經不可避免,除非葡萄牙人主動撤退,讓出麻六甲水道。
已經嚐到甜頭的葡萄牙人,絕對不會輕易放棄他們已經得到的利益。
四十多艘大小艦船在麻六甲港口嚴陣以待,雖然他們沒有必勝的把握,但一槍不發就直接投降,或者逃回葡萄牙,回去之後也無法向他們的國王交代。
艦船沒有出港,葡萄牙士兵正在禱告,祈求大明海軍的目標,不是麻六甲,也許明軍只是為了透過馬六甲水道,看在上帝的份上,沒準他們會放行。
理想很豐滿,現實卻很骨感。
無數的事實已經證明,越是擔心的事情,發生的機率就會越大。
一道晶瑩的亮光從海面上反射過來,太陽還沒有出現,但朝霞已經把東方的海水,染成深紅色,好像是為太陽準備了一個轟轟烈烈的出場儀式。
十餘艘南海艦隊的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