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她忽然翻身坐了起來,問著小兔道:“你說,我要不要直接去問他?”
小老虎雷寅雙自小就是個如山泉般清澈透明的孩子,有心思從不瞞人,所有事情也寧願攤開來跟人討論。可她爹雷鐵就不同了,倒是跟小兔更像是一對親父子,都是那人前不愛開口,背後什麼想法都往心裡藏的。
小兔想了想,跟著翻身坐了起來,對雷寅雙道:“我覺得吧,這時候你問他,他只怕不會對你說實話。而且,以咱爹的性子,不定就更要遠著花姨了呢。”
憑心而論,只衝著李健的存在,小兔就不想雷家人跟那花家人有什麼來往。但面對著小老虎那坦誠無垢的眼眸,便是他知道很多卑賤手段可以徹底分開這兩家人,他也不願意叫那些汙淖汙染了他和小老虎之間的純淨。
“你若是真看上了花姨,”他又道,“最好的法子,就是一步步的來……”
他話還沒說完,就只見雷寅雙的手指又戳上了他的額頭。
“你哪隻眼看到我看上她了?”小老虎撇著嘴道,“我不過是說,好像我爹也只有這麼一個選擇了……”
她默了默,忽然抬頭道:“我爹這邊先不急,我還是先看看花姨的為人再說吧,不然勾起我爹的心思,那卻是個不靠譜的,我可沒地方哭去!”
“你要怎麼做?”小兔問。
小老虎的眼一閃,捻著兩個手指,痞痞地打了個響指,道:“考察!”
作者有話要說: 那啥,每次寫小兔抬著眼皮看人時,腦子裡老是閃過某呆羊看人時那呆萌呆萌的眼神……知道我說的是誰吧,哈哈,每週追著看綜藝,就是看他怎麼又被人騙了,哈哈……好吧,某無良的竹……
☆、第三十一章·考察
小老虎雷寅雙向來是想到哪裡就要做到哪裡的。於是第二天,她便裝著個沒事人的模樣,在客棧對面的醬菜鋪子裡一陣磨磨蹭蹭。兩隻圓溜溜的貓眼,則時不時地瞟向街對面的龍川客棧。
醬菜店的老闆娘青山嫂子在櫃檯後面磕著瓜子。見小老虎蹲在醬菜罈子旁邊半天沒個動靜,便好奇地把頭探過那高高的木製櫃檯,問著她道:“雙雙啊,你幹嘛呢?”
此時雷寅雙正全神貫注看著那客棧裡的動靜,沒提防青山嫂子會跟她說話。她猛地往起一站,那腦袋便把醬菜罈子上面蓋著的竹笠給頂翻了。
“哎呦,你這熊孩子!”青山嫂子一看,立時丟了手裡的瓜子,隔著櫃檯就往雷寅雙的身上虛拍了兩記,喝道:“還不趕緊給我撿起來蓋好,看落了灰!”
雷寅雙忙不迭地吐著舌頭,把那竹笠撿回來重新蓋好,又問青山嫂子道:“嫂子,對面客棧看著好像沒什麼生意嘛。之前生意不是挺好的嗎?”
“好什麼呀!”青山嫂子扭頭看看對面,從碟子裡抓了把瓜子遞給雷寅雙,道:“你說咱這屁大點的小鎮子,前後統共不過才兩條街,平常能有幾個外人來?一天又有幾個要住店的?前頭那家客棧可不就是因為這個才開不下去的。便是如今這家比之前那家多了個賣酒水飯菜的營生,那真想請客的,都去廟前街上那幾家正而八經的酒樓飯館了,誰會請人來這客棧裡喝酒啊,還不夠丟人的!你說他家之前生意好,切,”她一撇嘴,“還不是花掌櫃說,頭一個月酒水打對摺,才勾得那些愛貪小便宜的上門來充點人氣。如今一個月過去了,沒得打折了,你瞧,可還有個鬼影子上門?我看啊,花掌櫃若是再不想想法子,只怕這店面又得換主家了。”
雷寅雙一邊磕著瓜子,一邊往街對面的龍川客棧裡瞅著。
此時才剛過了辰時,太陽雖然已經升上了屋脊,卻還遠遠沒到熱力四射的時候,所以街上來來往往的人還挺多。而街對面的龍川客棧裡,卻是除了個無聊地趴在桌子上拿著抹布打蒼蠅的小二瘦猴外,就再沒一個人了,連花掌櫃都沒看到人影。
雷寅雙盯著對面傻看時,青山嫂子忽然抬手在她頭上拍了一記,問道:“我說,你怎麼一個人在這兒?你家小兔呢?你倆不是整天形影不離的嗎?”
小老虎心不在焉道:“他跟小靜姐姐他們在碼頭邊洗衣裳呢。”
“啥?”青山嫂子立時把脖子往外一伸,“你說他在幹啥?”
“洗衣裳啊。”雷寅雙回頭看著青山嫂子,“這有什麼奇怪的。”
事實上,自從她洗壞了板牙借給小兔穿的那身衣裳後,便是小兔的腳傷還沒好,他們家的衣裳就歸小兔洗了——其實這也不怪雷寅雙,她雖年紀不大,可手勁卻忒大,一不小心就把衣裳給洗得四分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