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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音依然嘶啞得不能入耳。說完,我便轉身去找馬,可剛剛一轉身,左腳便是一陣刺痛,我忍不住痛呼一聲,彎腰蹲下身去。

可惡,剛剛扭到腳了。

“怎麼了!”衛琴忙緊張地蹲下身。

我咬牙沒有吱聲。

“我揹你。”他低低地開口,竟像是在懇求一般。那樣驕傲倔強的孩子,即使是面對死亡,他也不可能用這樣的口吻去求敵人吧。

可是,他殺了范蠡!

“我只揹你去牽馬……好不好?”他再度開口,再度退讓。

那樣懇求的口吻,我似乎是不忍再拒絕,沒有開口,我彎腰靠在他背上,讓他背起了我。

很熟悉的背,這是他第三次揹我吧,第一次在留君醉,他揹著那個仍舊肥得跟充氣娃娃一般的我,那個被嬤嬤打傷後關進柴房的我,他揹著我逃出留君醉……第二次是在破廟,他揹我走了很遠的路去鎮上找大夫……這是第三次,但一切卻都已經不同了。

“我是刺客。”衛琴忽然開口,“殺他,是我的第一個任務”。

我沒有開口,心卻微微揪緊,衛琴啊衛琴,為什麼你總是要去做那樣危險的事呢?好不容易逃出鬥獸場,你竟然選擇做殺手?!為何你不選擇一些正常一點、平凡一點的事情來做呢?這樣的你,如何才能幸福呢?

找到被系在樹旁的馬,衛琴小心翼翼地將我抱上馬。

我忽然想起那一日在留君醉他推我上馬的情形,那個時候他還是用“推”的,如今不知不覺,他竟能夠輕鬆抱我上馬了,他竟不再像個孩子,而真正是一個男子了呢!

坐在馬上,我低頭看著衛琴已經不再那樣圓潤,而已經漸漸開始變得稜角分明的臉,卻最終什麼都沒有說,只是狠狠揚起一鞭,馬兒便撒開四蹄,朝著我來時的路飛奔而去,將衛琴遠遠地拋在了後面。

我知道,他一直都在看我。

但是,我沒有回頭。

淚水的味道

沿著來時的路,我一路放鬆韁繩策馬緩緩走過。

經過一片斷崖,望著崖下那無底的黑,我茫茫然不知所措。

待我策馬回到留君醉的時候,那裡已經因為找我而人仰馬翻了。

“為什麼還是找不到!你們怎麼那麼笨!”莫離正在庭院裡大吼大叫,他身後站著一臉無奈的文種。

“香寶回來了。”文種看見我,一臉的如釋重負,忙伸手將莫離的身子轉過來看我。

莫離看到我,先是驚喜,然後便是一臉的怒意,我以為她又會像那一次那樣衝上來給我一巴掌,但也許是看到我眼中的狼狽和憔悴吧,她硬生生地沒有責怪我。

“回房去洗洗,髒死了。”莫離丟下一句話,便轉身離開了庭院。

“無論什麼事情,似乎只要關係到你,莫離就會失去理性,變得不可理喻。”文種拍了拍我的肩,他是在安慰我嗎?還真是難得呢,只可惜此時我已經沒有心情和他抬杆了。

我點點頭,便獨自回房。

“你鞋掉了。”文種追了上來,手中拎著已經破了的繡鞋。

我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腳,大概是因為扭到關係,現在已經腫了起來,失去了知覺,難怪連鞋子丟了都沒有感覺。

接過文種手中的鞋子,我繼續回房去,我不想開口,不想講話,因為……我怕自己一開口就會崩潰……

第一次,我知道了思念一個人是什麼感覺……第一次,我知道了失去一個人是怎樣的痛……

天氣越來越寒,越來越寒,不知道是天在變寒,還是我的心,在變寒呢?

我跟莫離講,我要回範府,莫離愣了許久,竟是答應我了。

我回到範府,回到自己的房間,我常常坐在銅鏡前看著那一頭長得有些過分的頭髮,發呆。我在想,會不會有一天我這樣坐在這裡的時候,范蠡突然出現在我身後,手執木梳微笑著替我梳頭呢?

從我喪生車輪之下,到後來借屍還魂,從那個胖丫頭香寶,到與范蠡相戀,在這樣一個亂世,一個戰爭隨時會奪取人命的時代,一切都彷彿一場夢一般。

我從來沒有想過那個曾經連談戀愛都嫌麻煩的自己,竟然會因為一個男人的消失而傷心欲絕……可是日日夜夜,我怎麼能夠那樣傻傻地喜歡著他,惦念著他?為他花三個時辰補衣服,補得不能見人還弄得一手的傷,為了等他一起用膳可以傻傻等到天亮,為了找那支寫了我名字的竹簡偷偷溜進書房結果還鑽桌底,我做了所有以前從沒有做過、甚至不屑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