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雪玲瓏曼妙的身姿緊緊包裹在大棉襖二棉褲中,原本那些輕紗羅裙抹胸,凡是稍稍有些暴露的衣服都被小心眼奸商劉沒收了。
一頭自然捲大波浪似的秀髮高高綰起成髻,儼然一派新婚婦人裝扮,別有一番風情。毫無表情的嬌靨上掛著濃如胭脂的紅潤,一雙狹長的鳳眼中春水滿盈,顧盼間透著萬種風情,任人見之皆會蕩起心旌。
徐雅娘上下打量這美豔的新晉少婦,心中總有些酸溜溜的感覺,又說不出個所以然,只好搶過十五兩銀子,數了又數。
劉子承穿戴整齊,拖著那高腫的大豬頭緩步下樓,變了形的臉上說不出的淫蕩,眉飛色舞,與著青樓之地及其符合。滿身的傷痛與這欲仙欲死的快感相比,不值一哂。
大堂內一眾青樓女子紛紛在他的穿著上認出了這為為女請命的英武男子。皆是亦羞亦喜,或拋媚眼,或當面搭訕,好在有凌雪與徐雅娘兩大醋罈子在,面對她們足以殺人的目光,一眾女子不戰而退。
徐雅娘在凌雪看劉子承的眼神中看出了春情,凌雪在徐雅孃的眼神中看到了妒火,兩人四目相對,暗中較勁,劉子承也是有心無力。
“哎呀呀——這粥裡怎麼有沙子呀?”忽然一聲似黃鸝鳴翠般的聲音傳來,口中還不斷傳出啐聲。
這下可急壞了徐雅娘,第一次給人家送飯,就吃出沙子,這不是砸飯碗嗎?連忙過去,細細挑,慢慢看,耐心的解釋起來。
劉子承暗笑,月嬋這小丫頭果然古靈精怪,用這種辦法引開了徐雅娘。凌雪當然也知道其用意,不由得羞惱的瞪了劉子承一眼。
面對男人的傻笑,凌雪扯動了一下嘴角,可以看得出她心中的矛盾,一貫養成的冰冷性格,又怎麼能一朝蛻變呢?
“你小心點,昨晚你得罪的男人是榆關城縣衙的衙司,打你的人都是衙役,我怕他們還會找你麻煩。”凌雪冷冷的聲音有些支吾,也想盡量的溫柔些,聽起來很是彆扭。
劉子承知道她心意,溫柔一笑,道:“放心吧。雖然是窮不與富鬥,富不與官爭,但我也不是好惹的,所謂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等我抓住機會,定整的他半死不活。”
看他信誓旦旦,凌雪猛地想起昨晚他以一抵六的雄姿,儘管身受重傷,依舊駁倒了三人,氣勢逼人,絕不是人人捏得的軟柿子,心下稍安。
短暫的離別在即,凌雪心生不捨,卻苦於不會表達,再加上她心中另有難言之隱,幾番張嘴,卻沒有發出聲響。
“雪兒,一會無間我來給你送飯,你這兩天出了血,要好好補補,我會親自下廚,讓你見識見識其他的本事!”劉子承深情款款道。
其他本事?就是說別的本事我已經見過了嗎?凌雪恍惚間,猛然意識到什麼,臉色暈紅,輕哼一聲,別過頭去。
眼看著劉子承與那個狐媚的老闆娘並肩進了徐記的大門,凌雪依舊在鳳翔閣門邊愣愣的凝望著,一陣寒風吹過,蕩起幾縷沒有綰好的髮絲,凌雪皺起了黛眉,似一潭被風吹皺了的春水。
“雪姐姐,別看了,當心傷寒。”月嬋笑嘻嘻的忽然出現在她身後,調侃著:“反正一會午間他就會來給你送好吃的,才這麼一會就相思啦?”
“死丫頭。”凌雪紅著臉,啐罵道:“都怪你,你還有臉說!”
月嬋討好的拉起凌雪的手搖晃著,一臉曖昧:“有什麼關係,哥哥又不是壞人,他對你那麼好,還要親自下廚,我不管,一會你要分給我吃,哥哥做東西最好吃了。”
“喂,小丫頭,你好像才認識他一天,怎麼對他這麼……”凌雪很好奇,想問為什麼對他這麼好?可是這個‘好’卻無論如何說不出口,相比起來,自己對他才是最‘好’的!
“我也不知道,就是覺得他好親切,願意和他親近。”月嬋嘟著嘴,小孩子夢囈般,一臉的嚮往。
凌雪看她小孩子模樣,會心一笑,忽然想起了什麼,旋即又黯淡了下去。水霧升騰的美眸怔怔的看著前方,喃喃低吟:“約定的日子就要來了。”
“是啊,姐姐,所以我們就更應該讓哥哥好好陪了,讓他叫我唱歌,給我做好吃的。”月嬋迷藥下對了,不僅給凌雪找到了歸宿,還給自己找了個保姆兼家教。
凌雪沉默著,好好陪著,怎麼能和長相思守相比呢?緩緩伸手撫上了自己包裹嚴實的小腹,如果他說得都是真的,自己要如何面對呢……
這邊廂,凌雪相思成災,煩惱滋長。那邊廂的女人卻是彪悍潑辣,神似瘋癲。
大清早,徐記根本沒有食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