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恨她可悲的命運,恨她所遇的不公。
可是,相比感動、相比這些為她挺身而出的男人們,那些恨,變得微不足道了。感動把心填滿,幾乎沒地方去容納恨。
所以她不願睜眼,她很怕睜開眼,一切都沒有了,一切又變得扭曲。。。。。。
有人在為她擦淚。
微涼得指尖,輕輕柔柔。
她聽見男人的嘆息:“別哭了,也別自己忍受,睜開眼睛吧。”
被淚染溼的睫毛微微顫動著,略暗的燈光下,映照出一張精緻的輪廓。權至龍沒有走,靠坐在的椅子上,沉靜地望著她。
“疼嗎?”
沒有疼,只是心裡好酸。
“我會請最好的醫生,幫你撫平疤痕,別擔心。”
低低啞啞的聲音,如溫水一般滑過,她聽著,卻不懂分辨男人的用意。他為什麼要對她這樣?
似乎看出她的困惑。男人低垂下眼,緩緩搓弄著指尖,彷彿在思量著什麼。沉吟半響,他抬起頭來,“你的傷是為我留的,我理應保你。”
崔研希梗著喉嚨,感到口中苦澀。
“我不在的話,崔家會為難你。”
簡簡單單地話語,表達了他守護的意圖。
“我一直以為你會回家,沒想到你能堅持這麼久。”男人神態坦然,許是熬了夜,面容有些疲憊。“或許,你不知道自己的堅持代表什麼,也不明白崔家為什麼會對你緊緊相逼。”
可以看得出,眼前的男人沒戴那副“偽善”的面具。不是故作高雅,也沒有傲睨一切的狂妄,那麼平靜,不帶有一絲惡意的。
“你的堅持,出乎了我的意料。崔家惱羞成怒,也是因為你的不妥協,而給他們帶去了不可估量的損失。”
崔研希抬起手,虛弱地比劃一下,權至龍按住她,“你別亂動,我告訴你。”
“我和你結婚不久,就知道你並非崔家的親生女。其實,你的父親早有準備,他的擔心是對的,他很清楚我不會善待你,更何況他還有陰謀在。。。。。。所以他找了個替身嫁給我,就是你。”
“他想讓你生下我的孩子,以此來延長五年的契約。但我不會讓他得逞。”
“契約裡寫明,雙方必須遵守五年的保密約定。一個孩子,並不能說明什麼,但他看準了骨血關係,想用孩子來要挾我,甚至不惜魚死網破地拖我下水。。。。。。到時候,就算契約內容不公開,單是‘私生子’也足夠我萬劫不復了。”
說到這裡,權至龍看向情緒有些激動的崔研希,無奈地一抿嘴角,“你想問,這個陰謀是什麼?”
崔研希點頭。
“就如你父親所說,我們是一條船上的人,一榮俱榮,一毀俱毀。”男人遊移著目光,看他的表情便知道,有段回憶是他不想提起的。
“幾年他,我受他資助,度過了比較艱難的時期。不能否認,我的成功路上有他的一份力量,或許沒有他,也沒有我今時的成就。我從不謙虛我的能力,也不否認比我能力強的人有很多,不過,能力者不代表就能成功,我們還需要賞識自己的伯樂,肯為自己投資的財主。不只是我,大多數人都有著相同的想法,於是,我們就像飢渴的魚,撲進了他撒下的網。。。。。。只是,幸運中的不幸,我成了他們當中最成功的一個。”
“具體的我不便多說,我只能告訴你,你的父親有鉅額的非法收入,他的地下錢莊,還有販賣的物品,都是非法所得。而我,是替他銷贓的一份子。”
崔研希驚愕地瞪圓眼睛,不小心扯動了眉角的傷口,又使她痛苦地皺起臉。
權至龍被她的表情逗笑了——也可能是自嘲地笑,他替她說出答案:“對,就是所謂的xiheiqian。”
“他的銷贓出路,有30%出自我手,也正因為我知道他一切見不得光的產業,所以他死死咬住我不放。”
這一刻,崔研希清楚地看到了對方眼中的怨懟,那是對自己的無能所表現出的一種憎恨。
“五年前,我還不足如今的地位,更沒有能力與他抗衡,在他的威逼利誘下,我只得簽下與你結婚的契約。。。。。。我當時太年輕,沒有想到他後面的棋,只想著五年過得很快,卻不知他的真正意圖是想捆綁我一輩子。”
“舉報他,我會受牽連。他舉報我,也會失去所有。我們是相互牽制的。而你,是這場交易的犧牲品。”
淡淡地一瞥,將她“釘”在當場。
恍然大悟的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