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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睛。

“怎麼了?”白潤的聲音有些沙啞,扯過一旁的薄被蓋在身上。

“沒什麼,發呆。”溫華把到了嘴邊的問話又咽了回去,聰明做人,糊塗做事,有些事能不問的就不問了吧。

“嘁……怪人……”白潤翻了個身,面朝板壁沉沉睡去。

既然知道“他”的真實身份,溫華也就沒什麼好顧忌的了,反正大家一個花木蘭,一個祝英臺,誰也不比誰強,她翻出自己的一條薄被搭在身上,拍了拍抱枕,也躺下睡了。

睡到一半,她忽然聽到“啊”的一聲,緊接著便是一聲“嘭”,她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翻身看見白潤捂著腦袋直抽氣。

“你怎麼了?”

“沒事,不小心磕著了,”白潤避開與她的對視,嘟噥著,“你不知道男女授受不清?幹嘛躺在我旁邊,嚇死我了……”

聞言,溫華“嘁”了一聲,翻身繼續睡了,“我累得慌,坐不住了。”

溫華本想給平羽和朝益也拿兩個抱枕過去,她趁著中午休息的時候過去看了看,才發現人家比自己聰明多了——他們把各自的被褥墊在下面,輪流躺著休息,舒坦極了,無聊的時候要麼玩玩牌,要麼比賽背書,要是誰背不下來,就要受罰。她把瓜子給他們留下了一半兒,便又回到自己一直待著的車廂裡了。

他們跟著前方的那支運茶的隊伍走了近四天,這一路上看到他們行商的辛苦,溫華心裡很是感慨,這還是在關內,如果去關外販茶,豈不是更加艱辛?

士農工商,商排最末,也最為人所詬病,半生辛苦掙得家財萬貫,綾羅綢緞,錦衣玉食,這一切卻只能關起門來揹著人享受,她現在有些理解秦掌櫃為什麼對李先生如此殷勤了,固然有她的因素,更多的恐怕也是想要為自己的後人打算吧?在這樣的社會大環境下,想要改變社會地位,唯有棄商從文。

一入晉陽城兩方人馬便分開了,一個往北走,一個往西去。

帶領茶隊的管事遣了個機靈的年輕夥計跟著溫華,溫華向李先生稟告了,說要託這人帶信回去,李先生便同意了讓他隨隊。

知道今日要進城,她和白潤一早就把行李和被褥整齊的碼在了車廂後部,沒有像前幾天那樣為圖舒適而把車裡弄得亂糟糟,也換了一身簇新的衣裳,髮髻梳得緊緊的,顯得十分精神,兩人側坐在車廂裡,透過窗戶觀察著晉陽城的風光。

此時太陽剛剛爬上房頂,曬得一切都顯得暖融融的,車伕下了馬車,牽著韁繩在人群裡小心的行進著,以免蹭著人或其他的車輛,因為是主幹道,道路十分平整寬敞,兩旁有一些商鋪,但並不顯得擁擠,往城西的方向走了約有兩刻鐘,行人漸漸稀少,周圍的建築也越發精緻了。

馬車忽然一頓,溫華坐在車裡不由自主的向旁邊歪去,幸好雙手撐住了廂壁,才沒有出醜。

聽到外面喊下車,兩人互相看了一眼,白潤示意她先下去,溫華便掀了簾子扶著後面趕上來的溯光的手下了馬車。

她向前走了幾步,來到平羽他們的身旁,站定了,這才抬頭看向眼前的黑漆大門。

這大門和剛才一路看過來的大門沒有什麼分別,溫華不懂得那些規制的說法,只是覺得從圍牆上方探出來的那幾枝杏花很漂亮,為這沉寂的街道增添了幾分顏色。

通報之後,很快便有人迎了出來,那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容貌平常,膚白微胖,他一臉笑容的與李先生互相見了禮,隨即兩人便相互攙扶著進了宅子,一個管家模樣的老者安排人引著車馬轉去後街,他自己則引著溫華他們進了宅子。

幾個人被引到了一處院子的廂房喝茶,溫華只飲了一口就放下了,她是喝慣了好茶的,差一些的便入不了口,她瞄了瞄平羽,見他端著茶碗也是一副難以下嚥的模樣,偷偷笑了笑,從袖籠裡摸出一塊糖藉著打哈欠填到嘴裡了。

“咳!咳!”

聽到有人咳嗽,她瞪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看了過去,見朝益雙眼含笑的瞧著她,好似在說“我可是看見了!”

她閉著嘴巴翹起嘴角笑笑,目光在屋裡溜了一圈,這間屋子顯然是專門用來招待客人喝茶休息的,靠牆是一張矮榻,牆角高几上擺著一盆蘭花,他們幾個圍著屋子中間的一張圓桌坐著,桌上擺了些糕點,看上去就不好吃的樣子。

鄧奉和孫維顯然有些拘謹,兩人危襟正坐,目不斜視,平羽和朝益說了會兒悄悄話便端詳起牆上掛著的一副繪著怪石的畫,只有白潤站在窗邊,盯著樹木掩映間露出的房屋一角看了好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