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照夕不由臉一紅,訥訥道:“你老人家已經起來了?”
洗老點了點頭,他用手一指椅子道:“你坐下!”
照夕忙坐了下來,心中猜不透這位老爺子要說些什麼,不由得有些驚慌失措。
可是出乎意料之外,洗老的臉色比平常好多了;而且還有一絲笑容。
他點了點頭,對照夕道:“這一個月來,你每天早晨掃地的事我都知道……很是難得。”
他咬了一聲又道:“其實在你起身之前,我早已起來了,我喜歡天不亮出去散步,因為空氣好。”
照夕心中驚異,可是不敢說什麼,他只用驚怔的眼睛看著老人。
洗老忽然站起了身子,在小室裡走了一轉,他那雙留著長長指甲的手,搓了搓,那雪團似的一雙眉毛,倏地皺了起來。
他走了一轉,站住了腳,皺眉道:
“在你初來之時,我就對你很注意;而且很奇怪,我真想不通,你為什麼要到這裡來?”
他點了點頭,又嘆息了一聲道:“現在,我總算知道了,你定是有所為而來。”
說著他坐在了椅子上,朗聲道:“現在,你坦自告訴我,你到底有什麼事要求我做呢?”
他又追了一句道:“一定是有事……孩子!你有什麼事要我為你做呢?不要怕!你說。”
照夕心中這一剎那,真不知是喜是悲,當時差一點連眼淚都流出來了。
他猛然往地上一跪,抖聲道:“老先生!我知道你是一個奇人,你老人家定是一個隱姓埋名的武林怪傑,你收我做徒弟吧!”
洗老猛然一驚,接著他哈哈大笑起來,連道:
“哎喲!你快起來!快起來!”
照夕流淚道:“你老人家一定得收下我!”
洗老白眉一皺道:“誰告訴你我會武功?我……我只是個老酸丁,連棍子也提不動呀!你叫我收下你,收你幹什麼呀?”
照夕見他居然還不承認,當時想起自己可能又落了空,不由一時呆住了。
他緊緊地咬著自己嘴唇,幾乎都要咬出血來,可是他仍然跪著沒有起來。
洗老這時皺著眉,看了他一會兒,忽然長嘆了一聲,道:“再說,你一個唸書人,有這麼好的學問已經夠了,還要學什麼武功?”
照夕一聽,頓時破涕為笑,因為洗老這句話,已似乎說明了,他是會武的了。
當時不由連連叩頭道:
“你老人家不知道,我是自幼就想習武,只是被父親管著讀書。如今我留信而出,遍訪名師,非要學成一身絕技不可。”
洗老皺眉道:“可是,你怎麼會找上了我呢?我一個老人,頭上也沒有寫著字,誰說我會武呀?”
照夕聽他這麼一說,不由笑了,他眨著眼道: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反正你老人家定是會武;而且還是江湖俠隱之流。”
洗老呵呵大笑道:“你是劍俠小說看多了。”
他走過去,用力把照夕攙了起來,一面道:
“孩子,起來吧!不要胡思亂想啦!”
說也奇怪,照夕這麼重的身子,洗老人這麼隨便一攙,竟自站了起來。
就在照夕驚怔之間,洗老卻已走出房子去了,管照夕這一霎,反倒是一陣驚喜,他淌著淚想道:“果然不錯,他是一個異人,我沒有看錯。”
想著轉過了身,卻見洗老已進了他自己的房中,門也關上了。
照夕對著門怔了一陣子,心說:
“你別想叫我中途而退,我是守定你了,非拜你為師不可!”
想著把臉上淚擦了擦,一個人靠著門暗暗道:
“方才他自己說的,他每天起得比我還早,這就對了,練功夫的人,都是早起的。
我明天半夜就起來,我等著他起來,跟著他,倒要看看他去哪裡,或是練什麼功夫。只要給我發現了,他就是賴也沒有法子賴了。”
這麼一想,覺得很有道理,當時也就安心了。
他注意到,那洗老,竟是整整一天沒有出門,照夕看著他緊閉著的兩扇小門,心說:
“為什麼他們有本事的人,偏要如此的裝偽,這多不自然呀!”
想著他又嘆了一口氣,腦子裡這時極亂,他想到了北京城的父母,又想到了江雪勤……他想道:“他們也許認為我現在早已學了武藝,誰知我卻連門還未入呢。”
這麼一想,心中不禁有些難受,可是轉念一想,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