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圍著的眾人都沒有說話,顧凝煙抿嘴一笑。“怎知不是與你這小販串通好了,等到有人猜出謎底,就說已經被猜出來了,以免這蓮花燈落入他人之手?”
話雖這麼說,顧凝煙心中當然不是真的如此認為。沈家家財萬貫,怎麼可能因為一盞小小的花燈和別人串通起來騙人。
顧凝煙猜想,一定是沈緣福看上了這花燈,但是猜不出燈謎來,所以想高價讓沈元寶給她買下來,沈家最不缺的就是錢。
顧凝煙想以沈臨風這個火爆脾氣,再加上沈緣福一點委屈都受不得的驕縱脾氣,屆時一行人一定會自報身份,以示以自己的家底壓根犯不著勾通一個小小的商販。
說不定還會難為自己,到那時,自己只要適當的示示弱,再裝作不經意點出他們不猜燈謎想用錢買花燈的這件事實,作用會比一開始就去指責他們要大上很多。
不得不說,她對沈臨風的瞭解頗深,沈臨風確實不開心了,把眼前的這個假男人定義為是個找茬的。
周圍人們自發安靜下來,想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畢竟沈元寶和小販說的答案他們是真沒聽到,這麼一想,的確有可能是有內/幕交易。
說實話周圍圍著的有幾個不認識沈臨風的?沈元寶這些年甚少回永修縣,年長些的自然認得出來他,那些沒認出來的也覺得能與沈家小公子交往密切的想來也是富貴人家。眾人心裡多多少少也偏向於沈元寶實際上並未猜出燈謎的說法。
不過這又如何?有些人對顧凝煙這種做法十分不屑,這年頭,人家有錢,想買,人家事先就談好了交易,這猜燈謎得兩個銅板,你又沒付錢,你憑什麼覺得他們要把花燈讓給你?
也有些看不慣這種有兩個臭錢就為所欲為的富家子弟行事的人已經在心裡躍躍欲試,只等著看下一步發展。
大部分人是抱著看熱鬧的心思繼續圍觀,不管最後如何,總之明日喝茶的時候又多了一個談料。
正如顧凝煙所料,沈臨風想上去理論,沈緣福卻拉住沈臨風,攔下了他。
一年才有這麼一次的花燈大會,大哥一家回來團聚更是屈指可數,沈緣福一點都不希望因為這點小事吵起來,又不是多珍貴的一個蓮花燈,弄得玩沒玩好,最後憋一肚子氣回家。
沈緣福一手拉著沈彤想小肉手,一手點了點她的小鼻子。“彤彤很喜歡很喜歡這個蓮花燈嗎?比去年小姑姑託人給你送去的孔明燈還喜歡?”
沈彤歪著小腦袋想了想去歲父母帶著自己與弟弟在京郊放孔明燈的情景,又轉頭看了看爹爹手裡的蓮花燈,搖了搖頭。“彤彤喜歡小姑姑做的孔明燈。”
“那這蓮花燈我們不要了,讓給這個哥哥好嗎?等明日小姑姑和你一起做一個比去年還大的孔明燈。”
沈彤一聽,一雙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彤彤要兩個!還有一個給弟弟。”說著伸出兩手的食指,一手比了一個一的手勢。
“好,都聽彤彤的,咱們明天就做兩個。”沈緣福臉上蒙著面紗,以額頭抵著沈彤的小額頭揉蹭了兩下。
沈彤可以說是沈元寶的老來女,家裡向來疼得跟眼珠子似的,家底豐厚,在京裡稀罕物件見過的多了去了,也不至於真的如何喜歡這蓮花燈,只是小孩子心性罷了。果不其然,沈緣福並沒有猜錯。
“算了吧,我們不要了。”沈緣福對沈臨風搖搖頭,把沈元寶手中的花燈拿過來,遞給顧凝煙,也沒點破她女扮男裝的身份,“既然公子喜歡,那小女便借花獻佛,做主把花燈送給公子了。”
顧凝煙愣了下,不對啊,以沈緣福這囂張跋扈的脾氣,定是要鬧上一番的,怎麼會變得這麼知書達理了?
轉念一想,沈元寶浸淫商場數十年,一定是他不想把事情鬧大,才叫沈緣福這麼做的。
這下倒好,自己倒成了搶一個小孩兒花燈的那個了。顧凝煙一時心底有些慌張起來。
眾目睽睽之下,顧凝煙知道,如果自己再揪著之前說的不放,只能反襯出沈緣福的好來,只能滿面笑容地接過花燈,補了一句:“這位姑娘如此大方,想必一定不是在下之前所揣測的那種小人,在下給姑娘賠個不是,還望姑娘不要介懷才好。”
沈緣福不由得多看了這女扮男裝的姑娘幾眼,雖然她話語含笑溫溫柔柔的樣子,但也能聽出語氣裡莫名的敵意,不禁回想自己十五年來有沒有惹到這麼個人物。
“公子不必多禮,既然公子如此喜歡的緊,那我們也不做這等奪人所愛的惡人了。”對方敵意如此明顯,沈緣福也不想做那一聲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