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著一雙發亮的皮靴,最令人注意的是懸吊在他綠玉腰帶之上的黑色鮫魚皮錢袋子,隨著千秋斷雲的動作,裡面的銀兩不斷的“盯當”作響,顯然是放滿了不少的銀子。
落玉兒倚在門口,目瞪口呆的看著從頭到尾都給徹底換了個遍的打扮的千秋斷雲,不由得一陣眼暈道:“你這樣打扮,是要幹什麼去?”
千秋斷雲懶洋洋的伸了伸手臂,理所當然的道:“當然是去賣米,否則的話我來這裡做什麼?”
正說話間,一個雖然穿著華麗服飾,但卻天生得猿頭鼠目般的猥瑣漢子,從樓梯口走了上來,他被千秋久鼎和千秋守鹿兩位家將伸手擋住,遠遠的便向著千秋斷雲打招呼道:“小公子,小公子!”
千秋守鹿見這賊眉鼠眼的小子死活不走,當下沉下了面色,皺眉問道:“你是什麼人?到這裡來尋我家公子爺有什麼事情?”
那漢子彎下腰去,諂笑道:“小人怎敢隨意前來打擾各位老爺?實在是受了恩人的委託,有要緊的事情稟報。”
他從袖子中掏出一塊身份令牌,正是聖朝制式的官差身份牌子,眯著眼睛悄聲道:“小的恩人正是豐都縣城前任縣尉,是小的同梯得了確切的訊息,縣令已經張發了榜文,要押解天牢一眾人犯明日午時問斬,聽說要斬的那批犯人中除了一批胡亂抓來的販糧米商以外便就是小的恩公了。”
“什麼?”千秋斷雲揮手示意兩位家將放開對那漢子的阻攔,皺眉道:“這些人已經走到了這一步?連一縣縣尉不禁三司會審也敢胡亂殺了?”
“是。”那漢子垂淚道:“小的同梯得了噩耗,聽到這個訊息已經急得昏死了過去,只叫小的趁早傳話來此。”
千秋斷雲輕嘆了一聲,道:“看不出來他還是個忠義之人。”他讓千秋久鼎把那漢子帶到堂下休息,自己和千秋守鹿對視一眼,都是堅定了今趟必要剷除這些無法無天的蛀蟲心思。
落玉兒看著千秋斷雲和他手下的兩位家僕,莫名其妙不知道這段家的子弟又在弄些什麼玄虛,只得任憑那漢子退了下去。
“公子爺。”千秋守鹿湊近小王爺的耳旁,小聲道:“這裡面可太黑了,小王爺,這事兒咱們可不能不管了。”
千秋斷雲並不顧及落玉兒在場,只是倒揹著手嘆了一口氣,顛了顛腰間的荷包,沉聲道:“咱們繼續賣糧!”
“賣糧?”千秋守鹿還沒說話,落玉兒搶先叫了起來,貓兒般敏捷的跳到千秋斷雲的面前,指著他的鼻子:“你答應我,要幫助我去查案的!”
千秋斷雲儘量平心靜氣,為她解釋道:“我說過,比你早來此間數日,曾經得了一個情報,說是本城的縣尉因為與賈道儒不合而被無辜下獄,方才那人便是縣尉的差使。”
落玉兒怒道:“你既然有這般情報,怎麼不早跟我說清楚?還有,這跟你還要繼續賣你那破糧食有什麼關係?”
千秋斷雲負手走到她的身後,看著窗外早起的小販忙忙碌碌,皺眉道:“我聽說賈道儒大肆捕捉街上的糧商,這個時候還作此不明之舉,十有**是已經收到欽差下訪的情報了。”
“我們不可能隨隨便便進出豐都縣天牢大獄,想要見到被關押在死牢的前任縣尉,只有假意裝作販賣糧食的行商,然後故意吸引官差注意。”
“你是說,故意入獄,去見那個縣尉?”落玉兒失聲到,她也沒有料到千秋斷云為了一個初次見面的陌生人可以犧牲至此,她可以分明看出來,千秋斷雲看向自己的眼光中除了欣賞外沒有半點**。可是除了男女情感,她想不出還有什麼原因可以令一個守法商人故意損傷名聲,自願入獄來幫助自己查清案子。
“那你要怎麼樣引起衙役的注意?”心中感動,落玉兒不希望千秋斷雲再多受冒風險。
千秋斷雲緩緩道:“欽差微服私訪,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話,現在的大街小巷、關境渡口都已經佈滿了官府的差役,我等一會兒帶領手下兩位老師運輸幾車糧草,尋那開闊的路口行走不愁吸引不來注意。”
落玉兒心裡也認同千秋斷雲的判斷確實是卻為符合當前情況的做法,但她既然自認為是查案主導,又怎能只讓千秋斷雲一行人自個兒去冒險呢?
“我也要去!”她俏臉微紅,跺足決定道:“我以查案總指揮的名義批准了你的方案,但是,我也要跟著你們一起行動。”
“你?”千秋斷雲愕然地轉頭看去,只見落玉兒早已穿了一身緊身的武袍,瀟灑俊朗,倒果然不再是大小姐模樣了。
一夜的風寒過去,又是一日正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