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東西算不上多,卻也能補貼些家用。
楊嬋舀米的手一頓,將竹筒扔回米缸,這都第幾回了,老忘了趙遠山不在家中。
“嫂嫂,你瞧這字,寫的怎樣?”小草捧著張紙,興匆匆進來。
她先跟著楊平唸書識字,再在趙遠山做的沙盒上練字,一直到昨日,楊嬋才允許她在紙上練字。
當然,都是最差的紙,饒是如此,她也珍惜異常。
就是楊平,如今都是在一塊石頭上練字的,只偶爾用紙練一小會。
實在是紙張太貴,一刀一百張的中等白紙,需五錢銀子,價格高昂。
怪道供一個讀書人難,像趙遠山在鎮上唸書,一年學費便是五兩銀子,每月筆墨花用怎麼都得半兩銀子,這已是極省了,這要是再出去參加個什麼活動,花銷要更大。
對於鄉下人家來說,一年能有七八兩結餘就算是富裕,一人在鎮上讀書所花費的將比全家賺錢的都要多,收支完全不平衡。
就算知道讀書好,大多人家還是供不起,有時候不是咬咬牙就能熬過去的問題,送一個孩子去讀書所付出的代價,對於一般的百姓而言實在太大。
至於女子就更別想了,家中若是有讀書人,偶爾教她幾個字,會認和寫自己的名字,都是一件值得驕傲的事情。
所以二嬸能將兩個女兒送到楊嬋識字,是極感激楊嬋的,像四嬸等人也想送,可惜關係沒到那份上,是不敢開口問的。
這時候有人去書院外偷學,可比偷一般東西還嚴重,書院裡的先生打死都沒人說什麼。
便是大丫小芽在她家學字,二嬸每月都會送東西來,或是米麵,或是果菜,偶爾也會送些野物來。
不過她二人也不過早晚過來學一會,白日裡是要幫家裡做活,楊嬋真正的學生是楊平和小草,或者說就小草一人。
楊嬋作為女兒家,學的和男子學的還是有差別,不少東西她不打算自作主張教導楊平,萬一她理解的和主流理解不一樣呢?那麼楊平日後去學院,反而會越學越糟。所以除了啟蒙,真正的學識還得等楊平上學再去學習。
小草就不同了,她同為女子,且也不是大家閨秀,在這鄉下,能讀書識字,再寫的一手端正的字,便是了不起了。
說起來,楊嬋說要教小草識字時,趙遠山還愣了一下,好一會才反應過來,這充分說明他沒有那種要教妹妹識字的念頭,從小在這種環境中長大,會有這種想法很正常。
不過趙遠山也不需楊嬋解釋,就點頭答應了,他知道讀書的好處,楊嬋既然願意教,那是最好不過。
聽了楊嬋的話,小草微微臉紅,“沒有平哥兒好。”
“他三歲便啟蒙了,四歲開始寫大字,練的時間比你長,這才好些。”楊嬋笑笑。
其實是因為楊平練得久,他四歲開始,一天二十篇大字,到如今,每日三十篇大字,楊嬋給一點點加的。
而對於小草她沒有那麼嚴格,再者說她每日除了練習一會字,還要跟楊嬋學習繡花,廚藝,管家算賬,接人待物,簡單的禮儀,除此之外,楊嬋還會教她一些梳妝打扮。
雜七雜八算起來,哪有楊平練字的時間多。
“恩。”小草點點頭,她也沒想要和楊平比,畢竟一男一女,主學的東西不一樣,沒什麼可比性,只是覺得作為姐姐的自家比不上比自己小的弟弟,有些不好意思罷了。
楊嬋笑笑,“你們學的東西不同,若是你也和平哥兒整日練字,相信比他還要好。”小孩子還是要多誇誇,能增添自信,當然,該批評也得批評。
“知道了,嫂嫂,我幫你燒火。”小草被楊嬋一誇,小臉紅撲撲的,小心的將自己寫的大字疊好收進懷裡,到灶臺後幫忙燒火。
在這鄉下呆了一段時間,知道鄉下孩子還是需要多做些活,楊嬋沒有攔著,小草八歲了,再過三四年便要定親,不能真的當孩子一樣,那是害她。
楊嬋看著她利索的燒好火,笑著將米洗了放下去,又開始洗菜。
三天時間一晃而過,趙遠山同周茂兩人扶著王逸出來,面色同樣有些不好,這還只是科考,等到了鄉試和會試,整整九日,更加難熬。
“我先前僱了一輛馬車,咱們一道回聚賢樓。”周茂側頭問趙遠山。
“那就勞煩盛安兄了。”趙遠山也不矯情,這時候他是真的沒什麼走路的力氣,再則兩人是同鄉,又是可以深交之人,相互幫助也不無不可。
就在他們上馬車之際,考場內走出一個身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