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門沒看黃曆,就應該請病假的,剛才瞄了一眼周圍,就有好幾個請病假的。
朱由檢在上方把這些人的小動作都看得清楚,他也不會與這些無事生事,有事龜縮的人生氣,若是滿朝沒有這些官員,大明也不可能是被後金打進來,就慌亂的大明。“你們現在想來沒有任何一個人反對盧象升領兵固守京師了吧?”
“臣等謹遵聖意——”
“行了,今天就散了吧。”朱由檢看著大多數的黃蠟臉,胃口也不好了起來,本來就是黑雲壓城城欲摧的時候,為何就不能多一兩個從容赴死的人呢?
說起來真的被後金攻入京城,死的還是他這個皇上,這些大臣只要是降了,還是能活著的。
“皇上。”溫體仁在散了朝會之後,不可能真的走,內閣與六部的重臣都留下來開會了,“盧大人雖然領兵城外,但是萬一……”
“沒有那麼多的萬一。”朱由檢打斷了溫體仁的話,看了看乾清宮中坐的這群人,他們都是大名最有實權的人,這些人的臉上多少有些沉重。
朱由檢心中搖搖頭,其實不能怪他們,誰讓大明沒有底氣呢。多少年了,都沒有接連大勝的事蹟,各地上就是鎮壓起。義軍,也不是手到擒來,更何況是對付翹勇善戰盛名在外的後金。所以,朱由檢才要一個險中求勝的可能,這不光光是為了除去他的心中大患,更是為了讓這個垂垂老矣的王朝,注入新的生機,讓他們知道大明也是有贏的能力。
人可以輸,但是絕不能連翻盤的勇氣與信心都沒有了。如果,前十幾年大明失去了這種捨我其誰、稱霸天下的信心,那麼這次就是冒著不成功就成仁的風險,他也要把大明弄丟的信心找回來。
“孫承宗的邊軍要回防,時間上趕不上後金的有備而來。就算是他能回援,但是也只能帶來一小部分的兵力。所以王在晉讓兵部傳旨下去,讓他不要匆匆趕來了,那些人塞牙縫還差不多。”朱由檢也已經下了密旨,讓孫承宗改變回防的部署,“我們都要相信盧象升與京營二十萬軍士,他們在前迎戰,讓孫承宗趁著這個時候,從後方來一個前後夾擊才是甕中捉鱉的上策。”
這樣做當然好了,只是京營早就不是成祖時候的勇猛之士,以一敵百,現在的軍士就算是以百敵一,又可以擋住後金的嗜血之師嗎?王在晉心中不安,還是問到,“皇上,是否再從其他各省調兵,以防疏漏。”
朱由檢嗤笑一聲,“王卿家認為那些人就能擊退後金的八旗了?連地方的流民也困不住。都是廢物,還是不要丟人現眼的好。
好了,都散了,應該做的事情還有很多,不要為了一個後金亂了腳步。明天太陽還會升起來,就是打入了宮中還有朕頂著。也不知道你們在慌什麼,要相信盧卿家能打退他們,現在你們也只能選擇相信!朕今天不留飯了,今年送來的螃蟹不多,朕不想給你們都分去了。”
看著皇上像是沒事人那樣,諸位大臣你看我、我看你,也只能嚥下了所有的不安退出了乾清宮。
“都走了,你真的要吃螃蟹?不是前幾日吃不下什麼東西,腸胃都不好。”雨化田看到朱由檢的臉色在那些大臣走後馬上就暗沉了下來。
他心中十分清楚,朱由檢怎麼可能心安,所有的淡定都只是因為處在他的位置上,除了淡定之外,任何的表情都是錯的。他絕不能做一個滿臉愁容的皇上,起碼大明在這個危急時刻,一定要有一個人堅信不移,大明絕不可能輸。
☆、第八十五章 (補更)
在後金的大軍壓境之時,朱由檢當然是沒有什麼胃口,更加談不上要仔細去吃螃蟹了,他與雨化田稍稍用了一些填飽肚子後,就屏退了眾人。兩相對坐間,朱由檢醞釀了一肚子的話,或者最後只能匯成一句話,卻不知道應該怎麼說。
雨化田看著朱由檢臉上晦澀的神情,聯想這段時間的京營的動態,在虛虛實實的關於京營實力的流言中,朱由檢定是早就有了準備,後金必然會行非常手段襲擊京城,冒著這樣的危險,讓雖然重振士氣但不能十拿九穩的京營迎戰後金,謀劃一個甕中捉鱉的機會,定是還有後招。“隱之若有想法,直說便是。”
朱由檢沒有開口,神情複雜地從袖中拿出了一道早就寫好的密信,微微頓了頓,但還是交給了雨化田,讓他開啟。雨化田接過了密信,這是一道給盧象升的旨意,但吩咐的事情卻是對著雨化田,只見上面寫著十二個字,‘助雨化田,不惜一切,誅皇太極。’
雨化田捏著信的手指微不可見地顫了一下,剎那間那些塵封的記憶又從黑暗深處湧了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