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誤的地點,一個錯誤的巧合,造就錯誤的因緣,註定是令人心酸的悲劇!
戰飛揚醒來,妍麗忙把小勺遞到他嘴邊,掩飾悲慼,強顏歡笑,她是離過婚的女人,三年前,遇到身邊這男人,她才懂什麼是男人的愛,什麼是男人的呵護,她溫柔道:“飛揚,你朋友說你出事,我連夜乘飛機回河西,這粥剛買的,還熱乎,快喝幾口。”
“恩”戰飛揚點頭,想挪動身子,可全身沒一絲力氣,只好靠著枕頭,任由女人喂他喝粥,從未這麼狼狽,一絲不甘湧上心頭,很快又消失無形,走到這步,不甘、不忿、咒天罵地已然沒用,聽天由命是唯一的選擇。
“飛揚你朋友說說你殺人了,是不是真的?”妍麗終究沒忍住,近幾個月心愛的男人帶她東躲西藏,她有不祥的預感,直到半個月前去加拿大的簽證辦好,她心裡才踏實,可是一紙簽證並非是幸福的保證,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殺人償命,欠債還錢,自己的男人怎麼辦?妍麗哭了,小聲抽泣,戰飛揚閉眼,不忍心看,兩顆淚珠順眼角滾落,“妍麗,我對不起你,我爹孃死的早,可以說這輩子只在乎你,原本想的好,可恨我命不好。”
“飛揚,你說過陪我一輩子,跟我白頭偕老,要我給你生個大胖小子,並且讓咱們兒子讀加拿大最好的大學,你忘了嗎?你答應我的你怎麼反悔呢你說自己從不食言,你食言了”妍麗放下盛粥的碗,雙手緊捂臉龐,放聲痛哭。
戰飛揚心頭絞痛,未與妍麗相遇的歲月裡,他是別人眼中沉默寡言的榆木疙瘩,所以他那些沒有華麗辭藻的山盟海誓全發自肺腑,妍麗提起來,他心痛快要窒息,哽咽道:“妍麗,我不在你身邊,你要好好活著,我就算死,也會讓你在加拿大過好日子。”
“你不在,我過什麼好日子?”妍麗抹去淚水,似乎想到什麼大事,匆忙起身,衝入觀景陽臺,又興匆匆返回,梨花帶雨的面龐洋溢絕處逢生的欣喜和激動,拽著戰飛揚胳膊道:“飛揚樓下沒警察,咱們趕緊走,先坐飛機去北京,再從北京飛多倫多,咱倆都有簽證,肯定能離開一定能離開”
戰飛揚搖頭苦笑,旋即用盡全身力氣,顫巍巍抬起手臂,把妍麗摟進懷裡,凝視充滿淚水眼眸,無比溫柔道:“妍麗,我的女人答應我,我不在要好好活著,不然我死不瞑目,行嗎?”
妍麗撫摸戰飛揚結實胸膛,哭泣著點頭,慢慢失去知覺,因悲傷過度而暈厥,這時候,肖冰走進臥室,同時兩名女服務員攙扶妍麗走出臥室,房間裡,只剩這對兒勢不兩立的仇人,他們還有一個共同烙印——老A。
作為最終的贏家,肖冰很內斂,像閨中待嫁的大姑娘,自矜地笑了笑,飛揚跋扈的氣息,沾沾自喜的得意,全然沒有,他坐在床邊,掏出煙盒,點燃一支,親手送到戰飛揚嘴邊,“坤爺死後,我日日夜夜想著殺你,現在那份恨淡了許多,你完蛋了李老九完蛋了曾經叱吒風雲的老江湖一個接一個玩完,我心裡空落落,像少了東西,不是我矯情,看你們慘淡收場,我時常想自己把路走到頭,會是啥情景,同你們一樣遭報應?或是另一番天地?”
人非機械,心理承受能力終究有限度,伊阿戰場,殺人殺到精神崩潰的美國大兵比比皆是,這些年肖冰雙手染了多少人的血,自己根本記不清,統計出來,絕對是一個震撼人心的龐大數字,仇聖《男兒行》裡“殺一人是為罪,屠萬是為雄。”
雄的境界肖冰遙不可及,說他滿身罪孽,不折不扣,沒半點水分,為共和國流血殺人,他有慰藉自己的藉口,而今純粹的為權勢金錢為生存殺人,多多少少有點負罪感,難以入睡的夜裡,也曾琢磨佛家箴言裡因果報應一說是否會降臨自己頭上。
戰飛揚叼著煙道:“肖冰,只要你越爬越高,永遠不缺敵人,不缺對手,除非有一天你真正成了高高在上的孤家寡人,牛鬼蛇神們都仰著脖子看你,對你的畏懼多過對你的恨,那你算修成正果了,不過世上沒幾個這樣的牛人,你就等著一波又一波的狠人陪你死磕玩命吧。”
“這便是命運”肖冰點頭笑了笑,意味深長,言歸正題,道:“下午,市局和公安廳的人都會來,做好準備,想想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我也知道你手中有李老九殺坤爺的罪證,到時候別藏著掖著,交給他們,我的要求就這些,你有什麼條件儘管說吧?”
“保證我女人安全,事情平息後送她回加拿大,還有以後十年你每年要給她一百萬美金。”戰飛揚斬釘截鐵道。
肖冰玩味笑問:“你不怕我現在答應你,以後不給你女人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