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k,完美。”安利終於聽到如同天籟般的赦免。
“小姐,你煥然一新了。”辮子男像看自己作品一樣打量著迪安。
“謝謝,我知道。”
……
斯諾克是個脾氣暴躁的中年男人,他毛髮旺盛,亂蓬蓬地渣著,臉上盤著蜷曲的紅棕色鬍鬚。
他在斯弗桑德工作三十年了,設計出不知道多少堪稱絕豔的作品,被人稱作“爆炸的鬼才”,他偏愛詭譎的、撕裂的風格,他主持的秀從來都是一場奢華的奇幻的盛宴。多少名模想要被他親自操刀拍攝一張照片。
可是這現年來,斯弗桑德要走“更大眾”的路子,設計出“更易於接受和日常穿搭”的作品,他對此嗤之以鼻,這樣他們和服裝廠有什麼區別。
可是,不可否認的是,那些被他稱作“炒冷飯,平庸”的作品賣的極好,為斯弗桑德近年的銷售額貢獻了極多,那些股東們只看中錢、利益,自然要把重點放在這裡。
更糟糕的是,他最近靈感枯竭,思路不順,已經做了幾個星期的無用功了,各種草稿半成品都被他cut好幾個了。
現在他還要來為今年的早秋新品拍攝照片,還是為一個“空降兵”。要知道,他最討厭的就是這些走後門被塞進來的人了。
他們或是靠祖蔭庇護,“請務必給我的女兒一個機會,她一定會讓你大吃一驚的。”呵呵,他的確大吃一驚。
或是靠上床走裙帶關係,像迪安這種只會搔首弄姿的女人他斯諾克可見多了,嘟嘟嘴巴,眨眨眼睛,偏偏男人就喜歡這種漂亮的草包。
他是對此嗤之以鼻的,可是一句“你知道為了支援那些‘偉大’的點子,我們從這些‘平庸可憐’的工業製品裡抽出了多少經費嗎?”他不得不來,也許,他真的是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了。
正這麼自嘲著,斯諾克就看見一位上世紀老電影的美人款款走來。
迪安穿著金棕色束腰長裙,裙襬漂亮的開啟,直到小腿肚,露出纖細的腳踝,下面是一雙磚紅色羊皮芭蕾舞鞋。
領子設計得很簡約,唯一的裝飾是頸子上的楓葉吊墜。頭髮盤成古典的髮髻,面部的妝容也是棕紅色,整體和諧統一,讓人想到秋季的梧桐樹,斑駁的樹幹,草綠的金黃的枯黃的葉子織在一起,是一副色彩柔靜的油畫,唯一現代的就是手上的奶白色提包了。
斯諾克不可否認迪安的美麗,但是好的模特需要的可不僅僅是漂亮的臉蛋和身材,他見多了眼神呆滯,面部僵硬的美人兒。
“你好,斯諾克先生。”迪安走過來。
“請您直接到那邊去吧。”斯諾克拒絕了迪安的示好,“我們時間緊張。”還不知道要拍出多少廢片,斯諾克暗暗地想。
“好吧。”迪安歪歪頭,走到背景布前,這裡只有一個白色的方塊凳子供擺造型。
“請迪安小姐,您先自己擺幾個覺得適合的動作吧。”那邊工作人員喊到。
他們本來是不抱什麼希望的,這位迪安小姐明顯走得是性感甜美的路線,這次的服飾風格為典雅。所幸只是拍照片,面部表情要求不高,後期修正也可以挽救。
但是,迪安的氣質現在全變了,她靜默的注視著鏡頭,那雙眼睛似笑非笑,嘴角緊閉,整個人站得挺拔優雅,她就是一位貴族小姐的帶著自己矜持的涵養。
其實在展示服飾時,是不能太情調模特的臉的,但是此時,她的面容雖漂亮奪目,但是人們先注意到的是她整體的氣質,也就是這條裙子最想表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