籬沉默不語,雙手緊緊地抓住身下的被子,又鬆開,淚水突然就從眼角溢了出來,滑過臉上的傷痕,引起一陣刺痛。沐清霖,你知不知道,你溫柔是一把雙刃劍,對著我的那頭給的全是疼痛,嘗不到半分甜蜜。
這是沐清霖第一次見到趙東籬落淚,心中一陣慌亂,忙不迭地將他從床上拉起,擁入懷中,滿臉疼惜地吻去他臉上的淚水,啞聲道:“我是個粗人,甜言蜜語說不出口,大概無意間傷到你自己也不知曉,而你,什麼都不跟我說,我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去……”
“不,你做的已經夠好了,真的,我很滿足。是我太貪心,凡事有先來後到,我不該趁人之危。”趙東籬閉上了眼睛,任淚水在臉上流淌:“我只是怨自己,為什麼遇見你那樣遲,我該早些來找你。”就不會被人搶了先,就不會讓你心裡先住了別人,還要強行給我安一個位置。
“現在來找也是一樣的。”沐清霖低頭親吻他的眼睛,輕聲嘆息,心中像是裂了一道口子,一陣陣地抽疼:“別再讓我為難了。把你的秘密告訴我,可好?”
趙東籬不說話,只是靠在他懷裡一抽一抽地低泣著,半晌像是終於哭夠了,將鼻涕眼淚都蹭到沐清霖衣襟上,才抬起頭來悠悠道:“那你得拿你的秘密來交換。”
沐清霖看了他一會兒,突然說到:“把飯吃了,菜要涼了。”
趙東籬儘管雙眼通紅,但明顯已經恢復了平日裡的神采,吸了吸鼻子,冷不防地將沐清霖推開,不屑地哼道:“你心裡想的什麼當我不知道嗎?”接著再也不管身邊的人,自顧自地吃起飯來:“總之,我贏了你就得嫁我,男子漢大丈夫一言九鼎,不許反悔!”
沐清霖無奈地搖了搖頭,倒身靠在床尾抱著胳膊看他:“你倒是有信心。”
“我趙東籬從小到大還沒輸過,就算對手是你沐清霖。”趙東籬夾了一塊牛肉放到嘴裡狠狠地咬了一下,像是自言自語般嘀咕了一聲道:“我就不信,一輩子的時間,還鬥不過一個死人。”
沐清霖聽不清他神神叨叨些什麼,只見他臉上早就換了一副悠然自得的神情,嘴角微微向兩旁翹起,十足一隻得了便宜的賊貓,讓他忍不住懷疑剛才倒在他懷裡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人跟眼前這隻貓不是同一個,又或者,根本就沒有這回事。
但是不管怎樣,只要是趙東籬,無論他是怎樣的表情,做了什麼事,在他眼裡都是與眾不同的,而且剛才見他落淚時的心慌,那種苦澀心酸的滋味他再也不想嘗第二遍了。他希望他家的小貓,永遠都是笑眯眯的,精明調皮,高深莫測,懶洋洋的臉上只有愜意,沒有憂傷。猜不透,也沒有關係了。
“喂,木頭,你家跟相府到底是什麼關係?我記得你娘是獨生女,沒有兄弟姐妹來著,那位李小姐怎麼就成你表妹了?”趙東籬吃完飯,用布巾擦了擦嘴,倒□去將頭擱在沐清霖的腹上突然問到。
“說來只能算是遠親,其實沒有血緣關係的。”沐清霖垂著目看他,手指穿過他柔順的長髮,細細把玩:“我外公有位結拜兄弟,他兄弟的女兒嫁給了當今丞相的親弟弟,也就是李嫣然的父親,所以她喊我一聲表哥。”
“哦,這樣啊!”趙東籬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翻了個身整個人都趴到了沐清霖身上,抬著腦袋看他,伸出一身手指戳了戳他的下巴道:“這麼說,相府哪天要是被抄了,犯了什麼株連九族的大罪,憑你沐家的勢力估計還能逃過一劫。畢竟,千金易得,一將難求,念及你二哥,還有你們沐家對整個江湖的影響,皇帝想必也會找個藉口替你們開脫,畢竟是沒有血緣關係的嘛!”
“你想做什麼?”沐清霖皺了皺眉頭,想撐起身體卻被趙東籬死死地按住:“我只做我該做的。”語畢便低頭堵住了他的嘴,沐清霖眼裡的火苗跳動了下,想說什麼也都拋到了腦後,伸手按住他的後腦勺與他纏吻到了一處。
第二天吃過早飯,他們收拾好行囊便出了沐府,顏梓嶽和方曉雲自然也是同他們一道,一路上加上小寶與夜影和飛燕總共也就七個人。但是暗地裡的護衛,魔宮的人,皇帝的人,南王府的人,沐家七十二鐵衛,總共加起來,估計連只蒼蠅都難近他們的身,所以這一路上雖然前往華山爭奪寶物的人不計其數,居心叵測的人更是不少,通往華山的各條道路忽然變得兇險萬分,連土匪都不敢出沒了,偶爾死一兩個在路邊,大家也都見怪不怪了,他們還算是順風順水,一路安然到了華山腳下。
趙東籬抬頭看仰望華山“落雁”、“朝陽”、“蓮花”三峰鼎峙間的蒼天白雲,突然想起昨夜裡夏憐馨對他說過的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