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軒痛呼,腳下不穩地半跪在地,轉過頭,看著程昌平,“不管怎麼樣,我要的女人不是喬依依。”
安娜也聽到了聲音,見到他半跪在地上,還有程昌平高高掄起的柺杖,她也猜到剛剛發生了什麼事,馬上轉身走了回來,“軒少,你還好吧?”
那一柺杖打得不輕,他的額頭痛得冒著冷汗,安娜拉著他的手,“軒少。”
“我沒事。”程景軒費力地站起身,“我們走。”
“你可以嗎?”安娜讓他撐著自己瘦弱的身子,一步一步地朝著停在不遠處的車子走去,隨後開車疾馳而去。
直到車子駛遠了之後,程昌平重重地嘆了一口氣,轉過身,卻看到了客廳門口的喬依依,臉色一片慘白,虛弱地退了兩步,“依依,你剛才都看到了?”他看著這樣的喬依依,有些不忍心。
喬依依的手扶著門框,沒錯,她是看到了,她看到了程景軒是怎麼樣的狠心?怎麼樣的絕情?為了一個女人,可以做到這個地步。
他是多麼的討厭她?可她才是他的未婚妻,是他的女人啊!
“爸,我沒事的,景軒哥只是一時玩心,等他玩膩了,就會回家來的。我們,吃飯吧!”喬依依故作輕鬆,可是,心早已被撕得粉碎,怎麼也拼湊不完整了。
安娜開著車,看著副駕駛室的程景軒,額頭上冒著冷汗,那一仗打得真狠,果然是心狠手辣的程昌平,連自己的獨子也敢下這麼重的手,她真的是小看他了。
“軒少,我送你去醫院吧?好像被打得不輕。”安娜微微轉過頭,看著程景軒。
“我沒事。去酒店。”程景軒伸過了一隻手,緊緊地握著她的,“安娜,不管怎麼樣,我希望陪在我身邊的人是你。”他其實是很清醒的,他想開口說,他想要陪在身邊的人是語瀅,可是,卻說不出口,也沒法說出口、
這是他的無奈,這也是為什麼安娜在他的心中是特別的,因為偶爾的神情相似,脾氣性格相似,都讓他無法自拔了。
他的固執,要讓她去程家,現在,他該死心了吧?喬依依在程昌平心目中的位置確實不一般,可是,他不稀罕。
“好,我會一直陪著你的。”安娜點了點頭,踩下了油門,加速前行。
酒店的豪華房間內,安娜跟客房部要了藥,親手一點點地擦著他背後那道觸目驚心的淤青,如果,他還在,她是不是也可以這樣地疼他,幫他擦著傷口,可是,事過境遷,她早已不是原來的安娜了。
他也曾受過傷,在她的面前,她眼睜睜地看著他倒下,她卻無能為力,她替他擦著藥,她緊緊地抱著他,可是,卻沒有用了,他還是走了。
那種心被抽離了的滋味,怎麼也說不出口?
兩行淚流出,滴在了他光果的背上,“安娜?”程景軒轉過身來,看著她掉眼淚。
認識這麼久,她的臉上都是帶著笑的,沒有這麼的脆弱過,從來都沒有,可是,這一次,她竟然掉眼淚了,是因為他背上的傷,其實,他只是受了一點點的小傷而已,程老頭子沒有一柺杖打死他,算是對他客氣了。
程景軒的出聲,喚回了她的思緒,“你受了很重的傷。”纖長白嫩的雙手撫上了傷口。
“你是在為我心疼嗎?”程景軒得意地笑著,這樣的安娜讓他很欣喜,能看到她這樣,就算受再重的傷,他也願意。
“怎麼能不心疼?”安娜收斂了其它的情緒,她的心死了,現在這樣的心痛是因為什麼?
“別哭,我也會心疼的。反正死不了人的。”程景軒想要起身,卻重重地扯了一下,痛得噝了一聲。
安娜讓他躺好,“知道了,我不會再掉眼淚的。”那樣,只會讓人無助,讓人脆弱而已,現在,她不需要。
“真是乖。”程景軒笑了笑,要是語瀅看到這樣的他,是不是也會心疼?是不是也會掉眼淚?
他這是想多了吧?現在的黎語瀅應該比任何人,任何時候都要幸福,怎麼會因為他,一個無關緊要的男人,而有著情緒的波動呢?
“你餓不餓?我去幫你叫點吃的,好不好?”安娜看著他盯著自己發愣。
這就是他們兩個人,沒有感情,眼底裡的人也不是對方,可偏偏兩個人就要以這種方式在一起,很可笑吧?
“好。”程景軒也沒有拒絕,本來,他就是帶她回家吃飯的,可是,結果,卻是帶著傷回來了,就算他不餓,也也該餓了。
安娜走出了房間,撥打著電話,叫了外送,愣坐在沙發上,有多久了,她沒有想起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