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行了一個禮,摸出些銅錢放進功德箱裡,然後在佛像供桌上的香爐裡挖了些香灰。
出門喚上玉言便走。
“你就是專門來挖香灰的,為了準備傷藥?”玉言知道有些混得很慘的江湖俠士有時身負重傷沒有金創藥,就拿香灰來敷傷口,印象很是深刻。
“你若想要,等我畫完符留些給你。”莫邪笑,“早說我就多包一包給你。”
“難道是借法力麼?但你明明是道士,這可是和尚廟。”玉言也不理他取笑,愈發好奇。
“雖是各自修行,但這小小香灰承人間百姓誠願之力,無論哪裡拿來都是一樣,區別只在承載願力的多少。”
“我明白了,上香的人越多,承載的願力就越多。難怪你要問旁人附近香火最久最旺的是哪裡。”
莫邪把那些香灰跟硃砂混在一起,然後不知打哪兒找來幾碗奇奇怪怪的液體,將香灰硃砂分開化了,畫了十幾張符。
玉言在旁邊看著,發現原來畫符也是力氣活,莫邪畫完這些臉色就顯得有點蒼白,額上也見了虛汗。
等符乾透,莫邪把其中幾張丟給玉言,讓她帶在身上。
“這是大明咒,緊要關頭丟出來,念如下的咒語,就會發出強光,讓敵人瞬息間看不見任何東西。”
“這是疾風符,塞進鞋子裡,讓你走得快些。”
“這是破金符,你念如下的咒語,就會在瞬間讓你身如鐵石,刀槍不入,不過只能支撐一會兒,眨三次眼的功夫,這符就會失效。”
玉言聽得興奮莫名,看得眼花繚亂,只覺自己身上帶著這幾張符,雖然比不上莫邪,但離斬妖除魔的仙人境界也不遠了。
待到莫邪拿出一張畫著黑糊糊圖樣,最不起眼的符咒說是障目符時,她興奮的搶著道:“我知道,這符定然是丟出後,念出什麼什麼咒語,就可以讓妖怪看不見自己。”
“自作聰明!”莫邪笑眯眯把符丟給她,“一葉障目,不見泰山。這符是給你自己用的,好讓你不會看到妖怪的兇樣就嚇得屁滾尿流!”
又傳了玉言配套口訣,玉言記心甚好,躍躍欲試,結果發動了一張烈火符,險險把兩人的睡房給燒個乾淨。莫邪由此察覺動作靈便的重要性,便把法術傳授放到一邊,轉而訓練玉言的肢體靈活性。
玉言自小學武,聞雞起舞,寒暑不懈。
但這辛苦鍛煉出來,勝人一籌的身手在莫邪看來卻是不值一提。
他命玉言自井裡打一滿桶水,提著自後門出去,自外圍繞著紅杏樓一圈,再自後門進來,把水倒回井裡。要求過程中水桶滴水不灑。
除了練臂力和平衡性,莫邪還要求她蹦蹦跳跳的去夠一排吊在簷下的紅蘿蔔,每兩個蘿蔔相距一尺,每次躍起要夠到五隻以上。後來發現她不大積極,遂換成一串油條,甚見奇效。
後來玉言又鬼鬼祟祟找他商量,說要是換上一串銀子,她會表現得更好,結果讓莫邪揮著斧頭轟將出去。
裴大小姐和蘇花魁,一個搬了凳子坐在院子瞧,一個趴在樓上窗臺往下瞅,玉言覺得自己成了耍雜耍的猴子。偶爾還會博得一陣掌聲,卻是劉小廝率領一群僕役,在旁為她掌聲鼓勵。
兩日瞬眼即過,這日正是十五,莫邪說今晚月華最盛,那千年妖怪定會在陰氣集中之地吸收月華,除妖當此際。
當日下午兩人跟憐菊院主管請了假,帶起傢什,出了後門,溜到那日玉言中了陣法的山頭。那妖怪吃人之處便是他的老巢,陰氣集中之|穴。
莫邪摸出幾張符咒並事先調好的硃砂糊糊,在□不平的地上佈一個引邪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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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言想得深遠,問如果把附近的妖怪都引來了那怎麼辦?
莫邪便說自己在引邪陣外圍又布了個誅邪陣,不過陣軸先封著,以免妖怪察覺不上鉤。等妖怪踏入引邪陣,他就發動外面的誅邪陣,來個甕中捉鱉。
兩人佈置停當,天色也黑了下來,便找了個隱蔽處伏下等妖怪來投羅網。不想等到下半夜,那月亮都漸漸西落,也沒見妖怪的蹤跡。玉言等到眼皮打架,莫邪推她一把:“走吧,今晚妖怪不會來了。”
趁著夜深無人,莫邪御劍帶了玉言一段,兩人回到憐菊院,各自歇息。不想玉言錯過了宿頭,剛才御劍又讓她很是興奮,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聽到一陣小風把窗戶吹開了,便起來關窗。一股邪風吹來,她眼睛一疼,感到進了灰土。忙返身回來,想摸樣東西擦眼睛,卻噼裡啪啦弄翻了一堆雜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