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萬夫長,這裡的戰利品,他有權優先挑選十分之一……”
看著那些已經被自己激起了鬥志,用利益誘惑得兩眼充血的哈剌慎部的勇士們,赤那為自己的口才和蠱惑力感到無比的滿意,他相信,這些嗷嗷叫的哈剌慎部的狼崽子,一定能夠把對面的那些明軍,撕個粉碎。
赤那心裡邊完全沒有如果戰敗之類的擔憂,他所擔心的,只是怕孛來嚴令自己要生擒的朱祁鎮,最好別在自己還沒有趕到之前,就被勢如洪流的哈剌慎部大軍的勇士們給宰了。
重蹄翻飛,以一種最橫粗野的姿態,將那些柔軟棉韌的野草給踩碎,砸碎,連同溼泥一同隨著甩蹄的動作卷向半空,隨即貼上在那撞上來的戰馬那油亮光滑的毛皮上。
過萬匹戰馬奔騰,飛揚翻卷的旗幟,如林的彎刀,各種不同聲調與節奏的吼叫,構成了這隻哈剌慎部騎兵衝鋒的場景,那渲天的殺意,升騰於半空,彷彿連那讓大風給吹得變化不定的雲朵,也因此而縮瑟戰慄。
他們身上那土黃色的皮襖,連成一片,猶如一片被風壓得極低的雲,又像是一股子缺堤的洪流,以一種決然一往無前的氣勢,向著那明軍的軍陣,席捲而去。
安靜,甚至是寂靜的大明軍陣,對著那迎面而來,殺氣騰騰的萬餘鐵騎,卻沒有一絲一毫的膽怯與驚慌,所有計程車兵,都一絲不苟地站在自己的位置上,雙眼死死盯著那些越來越近的敵人,耳朵卻一直在傾聽,傾聽著軍官們將會在何時發出命令。
只不過十數息的時間,過萬的哈剌慎部鐵騎的速度已然提升到了極致,雙方之間原本的距離不足四里,而僅僅十數息之間,就已然縮短了差不多四分之一的距離。
如雷的鐵蹄聲,讓整個大地都開始微微地戰慄,震得遠在數里外的野草和灌木都為之輕輕顫動。
朱祁鎮雙目已然眯成了兩條細縫,眼中的寒芒卻越來越盛,死死地盯著那些正在瘋狂接近的鐵騎洪流,耳膜裡,完全充溢著那戰鼓鼓點般的蹄聲。
他卻絲毫不為所動,自從穿越到了這個時代,哪怕是更加驚險的場面,他都經歷過,正是因為這樣,他才敢於親率軍隊,來援準噶爾部。更重要的是,他相信這些與他站在一起的明軍將士的能力。
隨著一聲尖銳刺耳的哨聲響起,嘣的一聲,就像是那酒瓶的瓶塞被拔出了瓶口的聲音突然撕裂了那幾乎要震木人們耳膜的蹄聲,第一聲似乎並不沉重,但卻讓朱祁鎮覺得自己的心跳彷彿停頓了一下,整個世界似乎也在瞬間變得寧靜起來。
而這僅僅只是一眨眼的瞬間,朱祁鎮便看到了不遠處的火炮陣地上,噴吐出了十一管黑白相間的滾滾濃煙,然後那種猶如晴空霹靂,就在耳邊炸響的雷鳴聲,讓朱祁鎮的心跳似乎在這一刻重新恢復了跳動。
濃白的硝煙在炮口翻卷,熾白的管焰只是閃了一閃,卻在朱祁鎮的眼裡留下了久久都未離散的光斑。之後,妖異而又淒厲的尖嘯聲開始響徹這片天地。
每一門火炮所噴吐出來的霰彈筒在出了炮口不遠就已然輕易地解體,而那些裝填在其中的鉛丸卻毫不猶豫地脫空而去,帶著那詭異的尖嘯聲,在那空氣中劃出了一條條墨黑的光影,以乳燕投林的姿態,竄入了那迎面而來的洪流之中。
擊打在洪流的洪峰尖處,撞擊出了高低不一,又或沉悶,又或清脆的聲響,原本那勢若滔天的洪峰不禁微微一滯,就像是那茂密的樹木,突然受到了冰雹的襲擊一般,枝葉一顫,略略一矮又漸漸地恢復如初。
可是,鉛丸終究不是細密的冰雹,而這騎兵構成的洪流,終究也不是那生命力強勁到令人髮指的參天古木,哪怕是隻是被這些黝黑油亮的鉛丸擦過,都會將這些騎兵的身體,或者是他們的坐騎,撕掉一大塊的皮肉,又或者是砸斷那高舉的彎刀,斜飛的斷刃旋飛著,甚至斜切進某個倒黴鬼的胸口。
迎面衝在最央的赤那並不愚蠢,在與大明軍隊無數次的交戰中,他很清楚,大明軍隊火炮的威力,所以,他絕對不會傻不愣登地衝在隊伍的最前方,而在一群親兵的簇擁之下,穩穩地居於隊伍的中段,他的正前方,還有三排勇敢而又無畏的哈剌慎部勇士。
而方才,他看到了那對方轟鳴出來的硝煙與火光時,他的心中連一絲的波動也沒有,因為他很清楚,明軍的火炮的威力,在這樣的距離力,那種開花彈所造成的殺傷力,其實是威脅更多於實際意義。
可是他的腦海裡邊剛剛閃過這樣的念頭,就看到了位於自己的前方的悍勇的騎士們彷彿像是讓人拿著一把鋒利無比的尖刀給惡狠狠地捅了一下,身體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