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經,仁義理智信掛在嘴邊的文官跟前或許吃不太開,但是在大明的軍方,卻得到了出奇的好評和愛戴。
不論哪一個朝代,軍功向來為重,唔,似乎宋朝例外,但是,宋太祖卻也曾立誓,若是有人能取回雲燕十六州,當可封王,耐何,宋時,文臣之權柄,遠遠高於武臣,重文輕武,簡直就在宋朝演繹到了極致。
而到了明朝初年之時,武臣當之無愧的佔盡了上風,可是在那朱元璋的鐵腕大清洗之下,武臣凋零,而文臣漸漸地走上了前來,成為了一股能夠與武臣相抗衡的力量。
不過緊接著,朱棣跳上了前來,再次使得武臣佔據了上風,不過,這些建立了功勳的武臣,漸漸地轉變成為了另外一類,也就是勳貴。
作為勳貴與軍方仍舊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但是時間的磨礪,讓他們也漸漸地喪失了銳氣,而經歷那土木堡之變後,勳貴集團損失不可謂不慘重。可以說,在大明擁有著軍權和實權的勳貴,至少有近半折損在了那土木堡一戰中。
天子被俘,二十萬大軍灰飛煙來,雖然其主要原因,是朱祁鎮這個二貨皇帝耳根子軟非要聽王振那個死太監的,可問題是那些勳貴可多是軍中宿將,如果說上位者有錯,自然當要死命諫之,向天子說明,行軍作戰的哪些方略是錯誤的,是要不得的,是會死人的。
當然也不是沒有人作出了規勸,可問題是,最終導致的後果,而且是在戰場上,那麼,作為戰場主要力量的軍方中堅力量:勳貴就自然大受抨擊。
而之後,受俘的不少勳貴,最終在朱祁鎮的幫助之下,回到了大明,可是,終究是一群被落了臉面的敗軍之將。而正是因為他們是因為朱祁鎮的斡旋,方才得以釋歸回明的,正因為這個,使得新皇朱祁鈺自然不會對這些不但打了敗仗,還對那已經被俘遜位的朱祁鎮感恩戴德的勳貴重臣們有任何的好感。
所以那朱祁鈺上位之後,自然也就借力打力,利用了文武之間相互的不滿,著力地打壓勳貴,而原本就被勳貴壓了一頭的那些文臣們總算是有了強力的臂助,自然是不留餘力地充當鬥士。
而朱祁鎮所熟知的那個歷史裡,正是土木堡之變後,勳貴武臣由此一蹶不振,中後期時,大明朝廷,盡為擅長勾心鬥角,喜好玩黨爭,打壓異已的文官集團完全把握。
而等再沒有了外敵之後,大明的文官集團已然沒了最初之時的同仇敵愾,轉而開始了內鬥,明朝中後期的楚黨、浙黨,東林黨……總之,結黨營私這個形容詞,用來套在大明朝中後期的文官集團身上,實在是恰如其分之極。
這也是為何那崇禎皇帝最後時刻會發出那樣的哀嘆,或許,有許多人又會大聲地叫囂拍磚,還不是你個皇帝乾的破事,功臣都讓你給貶了或者是宰了。
可問題是,身為一個困囚於王府之中生活,然後直接就鑽進了皇宮成為了大明天子的年輕人,沒有經歷過一絲的風風雨雨,更沒有深入民間瞭解疾苦。
他所知道的一切,都是那些大臣們希望他這個天子知道的。且不管如何,就憑他上位之初就能夠將那魏忠賢拿下去,這樣的手段足以證明他不是蠢材,奈何身邊的那些大臣們眼珠子都忙著去瞪著魏忠賢倒下去之後空出來的那些權力。這就是大明的悲劇的重要原因之一。
而這個歷史時空,朱祁鎮提前數年上位,並且,作為熟悉後世歷史走向的穿越人士,朱祁鎮很清楚,這個時代,或者說大明帝國的衰落,可以說有相當一部分責任就是落在那個文官集團的身上。
所以,朱祁鎮在重回京師之前,就先在宣府練兵,再加上之前解救了那些勳貴,又刻意地親厚武臣,而藉此來,向天下人表明了他與朱祁鈺對待大明的武臣那種並不盡同的態度。
而正是因為這樣,才會使得大明的邊鎮諸軍心向朱祁鎮,而那石亨之所以會投向朱祁鎮,不得不說,這也是一個重要的原因。
而如今,北京城內的文武大員之中,雖然有不少的文官對於朱祁鎮這種與那朱祁鈺烔然的態度感到了不滿,可問題是,朱祁鎮非是過去的朱祁鎮。
如今,天子行事果敢殺伐決斷一如太祖,英武剛烈,武略非凡肖似太宗的比喻常常為諸人所提起,而正是恰恰有了這個比喻才使得那些文官暫時只能把抱怨都咽在肚子裡,畢竟,朱元璋和朱棣這二位一位是開國之祖,一位是威名赫赫的馬上皇帝。這二位殺起大臣來,可是毫不手軟的,可以說父子二人幾乎是不分高下。
所以這些文武大臣們也不傻,至少朱祁鎮又沒有做出什麼天怒人怨的錯事,更沒有幹出什麼出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