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清麗的美感。
“這,這實在是太貴重了,孫大人,您這禮實在是……”鄭能艱難地吞了口唾沫星子,嘴裡邊有些語無倫次,目光裡全然是貪婪和佔有,彷彿這一刻,這不是一位堂堂的朝廷一品大員,名聲顯赫的侯爺,倒像是一個看到了一錠黃金掉在了自己腳邊的乞丐。
“這對紫青對瓶,乃是顯宗無意中購得的,知道侯爺喜好這一類的擺件,今日也就借花獻佛了。”看到了孫能的表情,孫顯宗不由得暗暗撇了撇嘴,臉上倒是仍舊笑吟吟地。
鄭能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向著孫顯宗深深一拜,懇切道:“孫大人這番美意,可謂是找準了鄭某的命脈啊,哈哈,若是不收,倒顯得鄭某太過迂腐了,如此,鄭某就厚顏卻之不恭了。”
又探頭再看了眼那兩件瓶子,才想到孫顯宗如今跟自己都還站在廳外,腦袋上頭還頂著熱辣辣的太陽,不由得有些赫然地道:“哎呀,忙著看這東西,居然讓貴客站在此處,失禮失禮了。”
鄭能趕緊請孫顯宗入了前廳,一番寒暄之後,鄭能看著那對已然擺好了位置的紫青琉璃對瓶,不由得長嘆道:“我大明曆此大變,鄭某亦遭了厄運,原本以為,此生怕是終將埋骨於異鄉,再無重返中原之日,心喪若死。不料,得上皇庇佑,終與諸袍澤重歸於明,方有今日之幸啊。說來,還是託了上皇的洪福。”
聽得提到了太上皇,孫顯宗臉上的笑容漸漸地散去,取而代之的是黯然之色。
看到了孫顯宗如此,鄭能頗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額頭:“瞧鄭某這張嘴,呵呵,徒惹得孫大人心煩了。”
“哪裡,上皇歸明,這已是天大的幸事,顯宗還有什麼可心煩的。”孫顯宗哈哈一笑,端起了茶水抿了一口:“說起來,顯宗倒是真有件事,欲向侯爺請教。”
“呵呵,請教可不敢當,孫大人有話只管明言便是,若是鄭某能幫得到的,自然會竭力相助大人。”鄭能笑道,兩眼眨也不眨地緊盯著那孫顯宗。心裡邊暗暗盤算著孫顯宗的來意。
“聽聞侯爺的妹婿,如今恭為宣府總兵,執掌我大明宣府重鎮之兵權。而今,上皇正居留於宣府之地,故爾,顯宗特地厚顏前來,望侯爺能知會江總兵一聲……”孫顯宗笑著撫了撫眉頭言道。
“孫大人儘管寬心便是,太上皇何等人物,我那位妹婿焉敢不敬?”鄭能笑著允諾道。“再說了,鄭某能脫賊手,亦是上皇之恩澤,鄭某再怎麼的,又怎麼可能敢不敬太上皇?”
“那就好,對了,尚有一事,顯宗近日聞太上皇於宣府,怒斬宦官劉柄忠,斥奉迎聖駕之使,拒歸京師。顯宗聞之,頗為遺憾。”孫顯宗一臉的戚色,眼角的餘光掃向那鄭能。
鄭能聞言,也不禁有些黯然,半晌方自嘆道:“說起來慚愧,我等勳貴之流,受陛下之重恩,今卻不能阻天子執意,心中甚憾。”當朝議之時,對於奉迎太上皇聖駕的規格,鄭能等一干南歸勳貴就頗為激動,強烈地反對,可問題是,天子當面表示考慮,可是扭臉就把他們的話完全當成了放屁。
他們卻也只能乾瞪眼,憤憤不平,卻又無可奈何。如今勳貴自主心骨張輔之流陣亡於土木堡,而其餘勳貴多為瓦剌所俘之後釋歸的。
這樣一來,他們在天子和那些官員的眼裡,又多了一層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總之,當今天子雖然對他們這些南歸勳貴多有提拔恩寵,但是在問政之事上,幾乎沒有詢問他們這些勳貴意見的意思。
一句話,大明朝原本炙手可熱的勳貴階層,至那土木堡之變後,正在被當權者拋棄,漸漸地走向沒落。這也使得他們頗為意志消沉。就像鄭能,至上次天子不聽他們的反對,執意要以最低規格待遇去接待太上皇以來,鄭能一氣之下,乾脆告病於府中,至今身體仍未“痊癒”。
“其實,侯爺也不必太過內疚了,天子這麼做,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確定鄭能乃是真情流露,再結合之前的所作所為,孫顯宗終於確定了鄭能的心意後,決定進行試探。
“嗯?”鄭能不由得一呆,上上下下打量了那孫顯宗幾眼,略顯不悅地道:“孫大人何出此言?當今天子如此做,我等為臣子者尚替上皇不平,你乃是上皇外親,怎麼還說這等風涼話?”
“呵呵,侯爺您誤解顯宗了。”孫顯宗不由得笑道,目光卻落在了那些廳中下人的身上。
“你們都且退下,鄭雄,守在廳外,莫要讓不開眼的東西來打擾本侯與孫大人品鑑這對紫青對瓶。”鄭能心領神會地沉聲喝道。
不多時,廳中諸人皆盡散得一乾二淨,只有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