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角,憶起那番觸碰,心中猶如火炙,只把想說的話全數嚥下。
故人
車曲折而行,過封山菊林,踏澗水謂河,越往通州無雙越發的寡言,唯有落琴還時不時笑鬧一番。
那日青冢之事,若有似無的盤恆在二人周遭,誰都不敢提及。
落琴也曾把心中疑問一一說來與無雙相論,卻怎麼也論不出個所以然來,只知道他們無意之中探得一個秘密,這個秘密關乎武林盟主晏九環與他的夫人。
落琴純良性情,哀墓主紅顏早謝,又說及晏九環如此身份對原配夫人深情不移。
對這個武林中成名已久的宗師倒是充滿了好感。只憾造化弄人,有情人陰陽相隔,人鬼殊途。
最好奇的是那瘋言瘋語的男子,雖滿口胡言,說得卻也不像是假。百般猜測終不免付之一笑。
無雙號稱玄機,分析閱理之能世上本數難得,可這一路來那份辨別之心、明理之能也盡數隱沒在她的一顰一笑之中。
出了秦關,隱約可見城廓上的官旗。
日懷高掛,因趕路甚急那驅車的老者身乏勉力,見溪水淙淙便說要歇,將車停於一邊,團坐著吸一口水煙,四周飄逸著火炙之氣,夾雜著菸草特有的餘味。
無雙坐在溪邊大石之上,從腰中取瀟湘來輕送佳音,聽來耳熟,乃是楚國小調《思兒郎》,曲調清雋優美,琅琅上口,那老者聽得出神微微合著拍子。
汪汪的一泓溪淙,讓人有與之親近之感,落琴忍不住挽起長衫,脫了青襪露出一雙瑩足,輕踮試水,冰涼舒適之感貫運全身,微微舒了舒眉,側目去看無雙。
他停了音拿瀟湘在手中把玩,循著她的目光只淡淡相見,心中那份無力感偏偏又勃勃升起。
陽光勻灑在她身上的每一處,處處都見秀美端好,鬢邊碎髮細細柔柔在風中輕蕩,每每吹送不動聲色的撩撥他的心。
蓮足一踏激起一片漣漪,她莞爾一笑便彎下腰去用手來掬,纖纖的腰不堪盈握。
他看得痴了,只摩挲著那竹笛的釉色。
“呀”落琴一聲輕呼,他已不由自主地踏水去瞧,臉上泛起憂色“怎麼了?”
“好痛”蹲下身子將她的足輕輕抬起,瑩白之間隱約的微紅。
“是溪床中的沙礫,可忍得?”
點了點頭無意咬了咬唇瓣,這番舉動又讓他想起了那美好的觸感,夜不能寐思慮在心,他居然對自己的徒兒有如此難測的心意。
“走,回車吧”言語中有太多落寞,已起身往車轅走去。
“呀”身子一滯觸及傷處傳來她的聲音,他腳步不落又向前走上一步。終忍不住轉身將她打橫抱起“別動,我們回車上去。”
落琴沒有想到他會如此,只羞澀的點了點頭。纖細輕盈在手懷之上,心中那氾濫之感無法忽視,但他不可以,絕不可以。
將她放在車上四目相對,空氣中有難言的情緒。“你……好好歇著,不過半日我們便可到達通州。”
落琴見他掀簾要走,知他不願與自己相對,不由自主脫口而出“師傅,拜會了師祖,師叔我們可是回去?你說過,永遠不會丟下落琴。”
“不會”無雙心頭一澀,手輕輕放下了簾,招呼那老者行路,端正坐於車駕一邊,忍不住回頭見那氈布垂垂,過了良久才收回目光輕輕望向遠方。
絲竹不斷人流如織,通州比之風城,楚郡有難言的繁盛向榮。車行一過,那米行糧鋪如過江之鯽,典當票號也盡林立。
郡顯繁奢,僅次於京都彭城看來是有幾分道理,讓人料想不得的是玄天宗如此隱秘行事,總壇卻應了大隱隱於集之意。
通州的渡口連著海域為楚國第一港,較之江水湯湯更感不同,碧波如湧,楚天極目。
付了車錢打發那老者回去,落琴感懷他一路以來的親厚,便說道“老伯辛苦了,若來日相見定用好酒相請。”
“姑娘善心,必定善報,老叟雖不過是個勞力驅車之人,倒也閱人無數,這位爺定是姑娘的良人,不可錯過。”他笑了笑微帶了幾分促狹。
落琴又窘又羞,未想到他目光如此銳利居然可以看出自己是女兒之身,而他這樣說……
無雙已至渡口藍衫在風中蕩曳,回頭說“還不登船?”
老者別後與他一同登上海舟,風鼓麻帆,天海一碧,順著無雙所指,隱約可見一片綠意。
“金紫島,往南約半個時辰便到,奇花爛漫是一個難得的好地方。”
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