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時候我發現自己一個人躺在蘭博的車頂上,一摸屁股下一片粘稠,我一摸自己的人中都涼了。
芷楠說你這個傢伙真的會編故事,要是人中都冷的話人早就去見馬克思了,還用你自己去摸一下才知道?
趙君堂說你看跟你說真話你還不相信,我出門左拐,沿著馬路邊想自己一個人走走,猛然見發現前面一個黑乎乎的東西撲過來,然後自己就什麼也不知道了。恍惚間有個青面獠牙穿黑色囚衣的小鬼舉著個破舊的燈籠來拽我,說我該去閻王那裡報到了,我跟他講我是個窮得連條短褲都沒有的人,湊不足閻王的一包煙錢,我跟他講等我做成了這筆買賣一定給閻王爺送上幾口袋的美元過去,讓他老爺子也見識見識真正的洋錢。
芷楠說你就編吧——你!
趙君堂不緊不慢地說你聽我講呀,誰也沒有想到我這樣一講,這傢伙還真的是聽懂了,立馬鬆開了揪住我的手,說只是到時候別忘了……他衝我伸了伸三個手指頭,我一看就懂了,我說您老就放心吧,到時候少不了你的,他一聽這話,把我往下面一腿,我的腳底一滑,就從雲端掉了下來,沒有想到正好摔在撞我的,或者說我撞的車上……
還沒有等趙君堂講完,芷楠已經笑得站不住了,她打斷了他說不要講了,再講吓去,我的命要沒了。
趙君堂呵呵地笑著說要不說我老婆單純了,沒有影子的事情,她還真的當真了?這樣的事情糊弄糊弄三歲的孩子都未必會相信。
芷楠說那你是說我連三歲的孩子都不如了?趙君堂說是你自己說的,我可沒有這麼說。
芷楠說好了,誰願意跟你廢話了,說什麼時候回來吧?
趙君堂想了想,還真是不好說,今天少了這個,明天少了那個,離了哪個都不行。
芷楠說我還以為你今天給我打電話是要回來了呢?沒有想到讓我空歡喜一場。
趙君堂說空歡喜什麼呀?不正好可以找找別人聊聊嘛!
芷楠知道他說的是誰,便就勢順著說下去,也是啊,你這一句倒是提醒我了,要是現在不找的話,那不就錯過了人生第一件美事了,嗯,趕緊給他打個電話,約個時間,好好地聊聊,聊著聊著就有感覺了呀!
趙君堂說你省省吧,人家早就飛走了。
芷楠說誰說的,我怎麼不知道?
趙君堂說你不知道?你就給我裝吧,看你能夠裝到什麼時候?好了,你去給人家打電話吧,我就不打擾你了。
芷楠說打個魂呀,多謝你提醒,早就打了,但是沒有通的時候。
趙君堂說估計現在他還在天空中飛呢,你要是追的話還來得及,只可惜沒有董永的那頭老黃牛的犄角用用,不然的話追上他還是來得及的,我說得不錯吧,啊?
芷楠的表情像是脫了水的青菜葉子,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喂,芷楠,喂!老婆!老婆!趙君堂在電話的那頭不安地大叫著,可是,電話這頭的芷楠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
趙君堂在電話的那頭空喊了半天,聽不到一點兒反應,他知道芷楠的痴病又犯了,討了這麼個情感細膩的老婆,趙君堂說不出來的苦於樂。
其實,芷楠在電話的這頭,很正常。她已經忘記了電話那頭的趙君堂,她腦子裡想的或許還是那個已經登機的方圃。她拿過手機來,翻看著通話記錄,一個個的未接電話令她觸目驚心,一連串六個未接電話,都是方圃打來的。
看著螢幕上的那兩個再簡單不過的字眼,她的心裡卻糾結得如同縝密的蛛網。剛才是誰打來的電話?我剛才跟誰通話了?方圃?可我明明是在跟趙君堂說話啊?怎麼又彷彿聽到了黑暗角落裡方圃的哀嘆?
芷楠的思緒徹底地亂了。
她不是一個迷信的人,她從來不相信鬼神,但是,今天,她的手機所出現的突發狀況,使得她的心思有點迷亂了。恍惚中她彷彿聽到了空中有個聲音在呼喚她,她迷迷糊糊地跟著那個聲音就飄了起來。
她心裡默默地想,我一定要找到趙君堂,我要看看他到底有沒有受傷?假如真的受傷的話,我怎麼跟女兒說呢?女兒跟爸爸可也是很貼心的。
她腳底的雲層越積越厚,她自己有點迷惘了,我本來是架飛機,我要在平流層飛行的,怎麼會有那麼厚的雲層?那是隻有在對流層才有的現象呀?我這是到底在哪裡呀?
她用力揉了揉眼睛,可是面前卻什麼東西也沒有,只是黑漆漆的一片。
不知不覺,她來到了一幢辦公樓前,門前的保安把她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