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師,我突然發現你很絕情啊,你知道少川這麼多年來苦心孤詣的,付出了多少努力嗎?他有多努力多艱難想得到他爺爺的認可?你知道他為此付出了多少慘痛的代價嗎?可是現在,他所有的這一切都要打成水漂了,都要子虛烏有了,就是因為你,秦洛,都是因為你!”說到最後,寧採的聲音便拔高了幾度,顯得特別刺耳尖銳。
她那張漂亮的臉蛋也顯得猙獰而扭曲,秦洛似乎看到了她體內莫名亂竄的妖魔鬼怪,洶湧的想要衝破她的身體撲上來與自己拼命!
這個美麗動人的外表下的靈魂已經被顛倒了。
秦洛想叫她冷靜一些,但寧採已經自己冷靜下來,她又慢條斯理的喝起了服務員剛剛送來的酥皮蛤蜊湯,偶爾抬頭看秦洛一眼:“你一定不知道他的家庭狀況吧,所以你還能這麼心安理得無所顧忌的看著他所有的心血付諸一炬,你捨得,可是我捨不得,秦洛,算我拜託你行不行,你別害他了!當年你一走了之,你知道他過的有多痛苦嗎?”
“我知道,是你拯救了他。”秦洛將拯救兩個字咬的很重。寧採倒是一愣,呵呵笑了起來:“拯救談不上,只是我們相互吸引相互需要,所以秦洛,我求求你,你離開他吧,我真的不能失去他!”她握住了秦洛的手,靚麗的指甲尖銳而長,深深的掐入了秦洛的手背裡,令秦洛疼痛的皺眉,“寧採,你先放手!”
“秦洛,我希望你能正視你們之間的差距與問題,我也希望你不要這麼自私,請設身處地為少川考慮一下,他真的不能失去這一切!”
寧採說的如此斬釘截鐵,她的面容如此堅定,她清楚知道沈少川要的是什麼,所以她不惜放下身段來懇求秦洛,不,或者說威脅警告的成分多一些,可秦洛相信,她是出發點是好的。
面對她如此鍥而不捨的追問,秦洛只是淡淡的說:“就算這樣,那也是我跟他之間的事情,寧律師,雖然我覺得你們很般配,但我還是想說一句,強扭的瓜不甜,你這樣的一意孤行,最後受苦的只會是自己,我知道你聽不進去我的勸告,但這只是我一個良心的建議,謝謝,我該回去了,再見。”
秦洛推開椅子站起來,在寧採錯愕的目光下坦然離開。
也許寧採做夢都想不到她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在這場別離後的重逢中,五個人的恩怨情仇裡,誰也分不清到底是對是錯。
沈少川,秦洛,寧採,陸飛揚,何振光,組成了一團亂麻。
秦洛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後,隔壁包廂的門開啟,陸飛揚清貴的身影從左側俊逸而來,他菸灰色昂貴的手工襯衫領口處有一顆銀質的金屬釦子,被燈光一反射,發出一道凌冽的光。
寧採抬頭不經意的瞥了一眼,立刻低頭避開。
等陸飛揚拉上了包廂門,這樣的反射隨之就消失了,他們終於能夠從容以對。
陸飛揚自顧自的為自己斟了一杯茶,放在鼻尖嗅了嗅,又嚐了嚐,這才看寧採:“談崩了?”
“難道你剛才沒聽到?明知故問吧。”寧採的表情中有淡淡的不屑,她的手狠狠的切著手上的牛排,但好幾次,都沒切下來。
她生氣的扔下手中的刀叉大聲叫著:“服務員,服務員!”
服務員很快就上來了,問她:“小姐,有什麼可以幫到您的?”
寧採繃著臉質問道:“我要的是五分熟的牛排,你們給我上來的這是什麼,這麼老,我怎麼吃啊,給我換一份!”
服務員面有難色,看著盤子裡被切得七零八落的牛排,一時間,有些無言以對:“這,小姐這的確是五分熟的。”
“五分熟這麼老?我怎麼切都切不下來,你們經理呢,把你們經理給我叫出來!”寧採雙手抱胸,一臉的盛氣凌人,服務員有些不知所措。
但看寧採的穿著打扮,立刻說:“對不起,小姐,你先等一下,我去請示我們領班!”
她快速的跑開了,寧採又用力一推杯盤,顯然心情極差。
陸飛揚由始至終都冷靜看著,這時候才說:“寧採,你這是在遷怒,這可不是你的性格。”
他將她面前的盤子拿到自己面前,又拿起一邊的刀叉,寧採皺眉問:“飛揚,你幹什麼!”
陸飛揚沒看他,徑直刀起刀落,牛排很快便肢解了,他順手撈起一塊塞入自己的嘴裡,他說:“你不吃我得吃啊,采采,你說這多好的東西啊,來,張嘴,嘗一嘗。”
陸飛揚叉起一塊放到她的嘴邊,寧採卻別開了頭,一臉的倨傲與不滿:“誰讓你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