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雲雙收拾好東西,轉頭想叫關母,才發現她坐在椅子上睡著了,不由怔然,笑了笑,還是上前叫醒了她:“伯母,你醒醒,伯母,我們可以回去了。”
板凳是摺疊的,很小,她醒來動作有些大,身體便打了個踉蹌,夏雲雙早有準備的扶了她一把:“伯母,坐了這麼久,腿麻了吧,來,站起來走走活動一下筋骨。”
關母不好意思道:“雲雙,你收攤了啊,對不起,我睡著了。”
“沒關係。”夏雲雙麻利將板凳放進揹包裡,“挺晚了,餓了吧,要不我請你吃夜宵。”
“夜宵?”
“是啊,那邊有水餃餛飩炒飯炒麵,要不去吃點兒?”
確實,肚子又餓了。
夏雲雙挽著她的手笑:“走吧,順便給我媽也打包一碗餛飩回去。”
又吃了夜宵,關母感覺今天吃的也許是最低賤的食物,但是味道比起家裡的美味佳餚來,卻絲毫不差。
夏雲雙住的並不遠,走路十幾分鍾就到了。
夏母一直沒睡,在為她守門。
夏雲雙回來時她就從樓梯口聽到了動靜過來開門,夏雲雙自然道:“媽,這是我給你買的夜宵,趁熱吃吧,還有,今天我給你帶了個老朋友過來,噹噹噹——”她讓到一邊,雙手指著關母用力晃動了幾下。
夏母頓時怔在那裡:“如意,是你?”
關母本名年如意,倒是很久沒有人這麼叫她了,現在聽著竟還有些不習慣。
“來來來,快進來。”夏母迎進了她。
夏雲雙換好鞋說:“媽,你先把夜宵吃了然後你們去房間好好聊吧,今天伯母就不走了,你們可以有一晚上的時間好好聊,好了,我累了,進去洗澡睡覺就不打擾你們了,晚安。”
夏母囑咐:“好,你早點睡吧,我們自己聊。”
“嗯。”
夏雲雙進了房間,一下就躺在床上不願意動了。
其實上了一天班,晚上再去擺攤,是一件很辛苦很疲憊的事情,往往她回來後都沒什麼力氣了。
不過一拿出口袋裡的錢,她就笑逐顏開。
雖然也曾經收到過假幣,不開心好一陣子,但所謂吃一塹長一智,現在她只要一摸到錢就知道這到底是真是假,將今天賣的錢數了一下,然後分門別類,又在賬本上記了一筆,看著上面的數字日積月累的增多,累是累了一點,但是踏實。
明明剛剛還很累,洗了澡之後,反而清醒了,躺在床上睡不著了。
她睜眼望著天花板,與夏母隔了一堵牆,但是床頭對著床頭,似乎還能聽到隔壁傳來的低低的絮語。她可以想象,現在關母和自己的母親一定是躺在一個被窩裡頭貼著頭,說著貼心體己的話,就像小時候她與談雲雙一樣的兩小無猜情同手足。
想到談雲雙便不可避免的想起談雲平。
聽說他跟著林琴箏去了加拿大,工作都好久沒去了,也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早已經把話說清楚,告訴自己不要再痴心妄想,但是愛人啊,那刻骨銘心的思念啊,又豈能一下子連根拔起,但願今夜他能入夢來。
“阿嚏——”
林琴箏正開車,結果旁邊的談雲平毫無預兆的打了個噴嚏,她嗯了一下,拿起一邊的紙巾遞給他:“不會是感冒了吧。”
談雲平揉了揉鼻子,搖頭:“不可能,這麼熱的天,阿嚏——”不合時宜的,又打了個噴嚏。
林琴箏莞爾:“老人說一個噴嚏是有人在傳你,兩個噴嚏是有人在想你,看來是有人想你了。”
“是嗎,還有這樣的說法,我都不知道。”談雲平淡然道,“我孤家寡人一個,沒有人會想我。”
“怎麼會呢,不是還有云雙嗎?”
“雲雙?”
他扭頭看著她,林琴箏目視前方專心開車:“你可別多想,我只是說你妹妹。”
“哦——”談雲平拖長了聲音,“我沒有多想啊,你是想多了吧。”
林琴箏不理他,將車停好:“到了,下車。”
他們來到位於湖畔的一家咖啡廳,透著典型的美式裝修的特點,咖啡廳臨時而建,一條長長的木質走廊邊鋪滿了白色的柵欄,桌子整齊劃一的向遠處延伸。
風景獨好。
林琴箏朝屋內走去。
談雲平拉住了她的手:“嘿,你去哪裡,我朋友在那邊,走吧。”
林琴箏順著他所指方向看去,咖啡色的太陽傘下坐著一個穿白色連衣裙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