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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桐小心開啟盒子上的銅釦,掀開盒蓋,便見裡面是一隻金線密繡了鴛鴦的靛藍錦囊,不知囊內充填了什麼香料,只覺幽香陣陣,十分安謐。從繡工來說,這錦囊與王家夫人小姐們常戴的相比,差了好大一截,甚至也比過節時常氏給丫鬟們賞賜的差了許多。只是這囊內香料的調配,實屬上層。
“這是白日我特意去惠和堂買的。裡面的各種小物件兒,看得我眼花繚亂,還是那女掌櫃推薦說洛陽女兒最愛這一款,我才買下的。不知桐兒是否喜歡?”王墨傾身笑問。
疏桐不由一怔。自福瑞苑見到他的第一眼起,自己就在算計利用他,他卻還細心給自己準備了禮物。看著王墨面前那隻下了藥的酒杯,她心下湧起了一絲難以描述的情緒。
小時,她故意將滾燙的開水倒翻在他身上,他明明痛得咬唇握拳,卻還在楊管家面前說茶壺是他自己失手打翻的。那時,她心裡的感受也如此刻一般。
他是仇人的兒子!和小時一樣,疏桐抿緊了嘴唇,再次用他的身份來安慰和警醒自己。
“怎麼,桐兒不喜歡?”
“喜歡。”疏桐忙忙搖頭。
“那你怎麼好像有點不開心?”王墨追問道。
不過一剎那的情緒流露,竟被他發現了,疏桐急忙辯解道:“這是奴婢第一次收到公子贈送的禮物,有些受寵若驚……”
“看來那女掌櫃沒騙我。既然桐兒這般喜歡,以後便要日日戴在身上。”
“嗯。奴婢敬公子一杯酒,謝謝公子的禮物。”疏桐壓下心底起伏的情緒,端起面前的酒杯道。
王墨含笑端起面前的酒杯,朝疏桐舉杯示意後便遞至了唇邊。卻正要飲下時,皺眉道:“這酒的味道怎麼和昨夜的茶水有些相似?”
“酒和茶的味道能相似?”疏桐心下有些緊張,卻故作鎮定的將自己的酒杯遞至鼻底,佯裝嗅聞一番,又搖頭道:“奴婢沒聞出茶的味道來。公子是在說笑麼?”
“自然是在說笑。這酒還是我從父親的寶鼎閣順來的呢,一百二十年的杏花釀,整個洛陽找不出第二壺。”王墨專注凝視杯中酒液,突然驚奇道:“咿,這酒杯……”
難道他發現了?疏桐的心便“砰砰”跳了起來:“酒杯怎麼了?”
“光線太暗了,看不清楚,等我將燭臺點亮。”說罷,王墨便起身去書桌前拿了火摺子,將桌上的兩隻喜燭再次點燃。
室內一亮,疏桐卻心下一暗。
“呵呵,阿榮還真聰明,居然給我們準備了一對如意鴛鴦杯。”王墨再次端起酒杯,看著白玉杯上鏤刻的鴛鴦戲水圖,唇角牽起了一抹驚喜的笑意。
疏桐頓時鬆了一口氣。
她先前還以為是王墨髮現了杯裡的藥粉,正滿腦黑線不知如何應對,也幸虧那笨丫頭搞了這麼一對花哨的杯子引開了他的注意力。
“桐兒,既然阿榮替我們準備了‘合巹酒’用的杯子,我們也不能辜負了她的一番心意。”王墨舉起酒杯道。
疏桐忙忙端起自己的酒杯:“嗯,奴婢滿飲此杯,以謝公子。”
疏桐正舉杯欲飲,王墨便傾身過來抬手攔道:“桐兒且慢,既是‘合巹酒’,自然是要交杯而飲。”
疏桐霎時木然。
“你我身份有別,我不能三媒六證的娶你進門,這杯酒,便是我與你鴛鴦交頸一生廝守的心願。”王墨的手臂交纏而過,將他的酒杯遞至了疏桐唇邊。
“公子,這‘合巹酒’乃是你和未來夫人才能喝的,奴婢不敢亂了規矩……”
“此刻房中只有你和我,亂了又怎樣?”王墨將酒杯抵在了疏桐的唇沿。
“公子,……”疏桐慌忙中抬手抓住王墨的手腕,阻止他繼續傾倒酒杯。
“怎麼?桐兒是怕我在酒裡下了毒?”王墨挑眉問道。
疏桐心下一驚,忙忙搖頭。
王墨卻將疏桐端酒杯的手拉近唇邊,就著她的手將杯中的酒液一口飲盡,隨即笑道:“我都喝了,你還怕中毒麼?”
疏桐一時語結:“我……”
“桐兒莫不是想讓我替你喝了?”王墨又問。
疏桐忙忙點頭。王墨含笑搖頭,隨即便纏著疏桐的手臂,將酒杯移近自己唇邊,傾杯飲盡。
看著王墨飲下滿杯酒液,疏桐喉頭一動,不覺嚥了口唾沫。卻還未來得及放鬆緊繃的神經,王墨便將她攬入懷中,一手捏住她的下頜,微微抬高,隨即俯首吻下,唇瓣交接間,那酒液被盡數渡入了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