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樂神色一肅,之後才認真道:“他似乎對生意上的事情印象很深,不管變成了什麼性格都有那麼些記憶,所以我經常讓他與我一起處理事情。只要他當時不是那種特別刁鑽的性子……”提起這個,蕭樂記得有一次林宴錦對著一本賬簿發了很久的脾氣,最後還將其撕碎,口中只不停道:“為什麼他們要買藍色的絲緞,為什麼不是青色!為什麼不是青色!”
對於這樣的記憶,蕭樂還記得不少,有一次林宴錦看得累了,還在賬簿上畫滿了她的畫像,以致最後將賬簿送出去的時候給管家蕭妙看到,驚得他險些吃掉了自己的鬍子。
不得不說,林宴錦畫畫的功底絕對是極好的。
見蕭樂沉思的模樣,容絮忍不住又問了一句:“你在想什麼?”
蕭樂搖頭,自然不會將這些事情給說出來,她只道:“不管怎麼樣,讓林宴錦回去試試吧,能夠從他口中知道一些關於楊望山的弱點也是好的。”她說到這裡,又想到一事,不禁問道:“爹當真要開始對付楊望山了?”
容絮道:“不是爹要對付他,而是他先針對爹的。”容絮笑笑,接著道:“這一年來你在滁州或許還不是很清楚,京城早就已經鬧得十分厲害了。楊復入贅進李家,其實也是想要透過李家來調查一些事情而已,而楊復是楊望山之子的身份暴露之後,他就已經離開了李家,應該是回楊望山的身邊去了。慶王一死,楊望山便開始活躍了起來,應當是有什麼事情在計劃著。若是爹再不動手應付,或許等到時候再想辦法便已經來不及了。”
蕭樂沉吟道:“只是我聽說他們二人曾經是師兄弟……”
“我想爹並不需要這樣的師兄。”容絮冷冷打斷了蕭樂的話,負手道:“好了,你也該累了一天了,回去休息吧,容錦還在屋裡。我也先去吩咐下人先趕回容家去,這裡離京城有段距離,我們還得趕許久的路。”
蕭樂沉默下來,最終仍是點了頭。關於容善和楊望山的事情,她管不了太多,也沒有必要管太多,這就是容絮話中的意思。
長長嘆了一口氣,蕭樂返身回到屋子裡,正見到林宴錦站在窗邊,似是在認真看著什麼。
蕭樂來到林宴錦面前,小聲問道:“你在看什麼?”
“嗯?”林宴錦聞言回過頭來,朝蕭樂笑笑:“什麼都沒看。”他擋在視窗之前,輕輕笑了笑。而他越是這般,蕭樂便越是好奇,她隨口道:“我們今日在這邊休息,你可有什麼需要買的東西,我們一同出去逛逛?”
林宴錦揚了揚眉,似是十分高興:“現在去?”
“現在。”蕭樂點頭,上前拉住林宴錦的手,便要往屋外走去,而她也趁著林宴錦回身的瞬間朝著窗外看了過去。屋子的窗外是客棧的後院,院中有一棵老樹,伸展著乾枯的枝椏,也不知究竟是死是活。而就在那棵老樹之下,站著一個普通穿著的男子,那男子低頭看著地面,從蕭樂這邊看只能看得他微亂的黑髮。但不知為何,蕭樂卻覺得自己應當是認識這個人的。
見蕭樂往外看去,林宴錦當即一把將蕭樂拉到了另一邊來,小聲道:“你在看什麼?”
蕭樂收回視線,認真看著林宴錦的神色:“樓下院子裡似乎有個人。”
“客棧裡隨處都是人,你說的是哪一個?”林宴錦不以為意。
蕭樂接著道:“可是那人我卻覺得有些眼熟。”
林宴錦動作一頓,蕭樂一直看著他的神色,此時卻覺得他似乎刻意控制了自己,所以表情並未有太大的變化,他對蕭樂輕笑道:“那你可能想起來那究竟是什麼人?”
“想不起來。”蕭樂如實搖頭。
“想不起來就別想了。”林宴錦一手輕輕覆在蕭樂的額上,然後道:“你就是思慮太多了,真該抽個時間讓你好好地丟下家中的事情出去逛一逛的。”
蕭樂極少面對林宴錦這樣的動作,她怔了片刻才道:“蕭家事情太多了,抽不開身。”這許多天來她之所以能夠在清山待那麼久,其實也是加倍忙了一個多月才換來的,而現在她再回到蕭家的話,恐怕又會有一大堆的事情壓得她喘不過氣來了。
林宴錦嘆了一聲,托腮道:“可是我還想找個時間與你一同去霧山轉轉,聽說那裡風景不錯。”
“那麼……等這次楊望山的事情過去,我們就去那邊看看吧。”蕭樂想了想道。
“嗯。”林宴錦笑得很是好看,他重新牽住蕭樂的手,帶著對方出了門道:“天快黑了,我們還是先去買東西。”但奈何上天似乎不打算讓他高興太久,因為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