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回來了麼?
周曉曉又驚又喜,她來到一條小溪邊,就著月光,嘩啦啦把自己洗白了。
在水面上一照,月光粼粼的溪水,依稀映出一張白皙秀氣的面孔,是自己本來的面貌。
只是此刻的身體,充沛著旺盛的精力和強勁的力道。
似乎又和杜鵑一樣。
不管怎麼說,回到古代了。
去找行知把。
周曉曉拍拍自己的臉。
對了,行知,行知出事了?
……
此刻,在那被燒成一片廢墟的小院。
程時照和俞行勇,帶著一隊人馬,面色陰沉地盯著地面。
一片焦黑的土地上,獨獨留出個人形的空白。
郭素人上前檢視後回稟,“回王爺,此處先前應躺著一具屍體,身量不高。”
他頓了一下,還是客觀的說出自己觀察到的結果,“此人四肢沒有蜷縮,想必是先遭遇殺害,再被焚屍。火滅後,屍體被人移走,才能在燒黑的地面上,留出這樣一塊人體的痕跡。”
敵人應該不會把自己人的屍體留在院中燒燬。
那麼這裡曾經躺著的屍體,就很有可能是……
程時照和俞行勇交換了一下眼神。
心中具是一沉。
不是五弟,俞行勇在心中想,
但卻很有可能是弟妹。
若是弟妹不幸遇害,死在五弟面前。
那對五弟的打擊也太大了,不知道他還能不能撐得住。
程時照心中微微刺痛,他不敢多想,開口道:“子規那法子,到底管不管用,我們確定不會跟丟嗎?”
“那些契丹達子十分狡猾,他們行動迅速,行跡隱蔽,本來確實不易追蹤。”
俞行勇摸著牽在身邊的一隻黑色獵犬,“幸好五弟在身上攜帶西域特供的蜜蘿香,此香愈久彌香,所經之處,香味凝而不散。最為獨特之處是,尋常人聞之不顯,但特訓過的獵犬卻能尋覓它蹤跡。是我俞家軍諜探專用的獨門秘技。”
俞行勇向遠處凝望,“我已命人小心跟蹤,只是那些人十分警覺,五弟又在他們手上,我們不宜逼之過緊,以免打草驚蛇。”
此時,草叢中傳來一聲清冷的女聲:“行知在誰手上?”
程時照大吃一驚,什麼人潛伏到了這麼近的地方,自己這邊竟無一人發現。
隨侍的軍校們齊齊拔出腰刀,暴喝道:“什麼人!出來!”
荒草分開出,走出一個女子。
那女子膚色雪白,烏黑髮亮的直髮,溼噠噠地披在身後,
她穿一身肥大的衣裙,赤著雙腳,
從狐火蟲鳴的深夜中走出,
直叫人疑作是精魄鬼物。
“是我啊,殿下,大哥。”那女子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似乎有些苦惱地說,“我是曉曉。”
程時照看著那熟悉的眼神,熟悉的動作和語氣,出現在一個完全陌生的面孔之上。
驚疑道,“你……你胡說。”
俞行勇打斷他,“你說你是弟妹,如何自證?”
“怎麼證明呢?”周曉曉歪了一下腦袋。
“對了!”她伸出一根手指,對程時照道,“在鳳翔,那天只有我們兩個,你對我說過,國公府沒什麼好,你府上的王妃……”
程時照一把捂住她的嘴,滿面通紅,扭頭對俞行勇道:“大……大哥,她可能真的是弟妹。”
……
一間昏暗的水牢,
半池渾濁的汙水,四面潮溼的高牆,
頂處一扇極小的天窗,將一道微弱的光束投在漆黑的水面上。
光束中起伏飛揚的塵埃,大概是這陰冷的牢房中唯一生動的事物。
俞行知半身泡在渾水中,被鐵鏈束縛在一根粗木樁上。
他面色青白,嘴唇乾裂,目光呆滯的凝望著水面上那一小束光線。
一個老獄卒開啟牢門,從溼漉漉的階梯上下來,
手上端著一碗清水,一個饅頭。
他在池邊蹲下,遞過饅頭,舉在俞行知口邊。
俞行知就著他手,機械地咬了兩下,閉目緩緩搖頭。
那獄卒勸道:“俞將軍,你還是多吃幾口吧,你這樣不吃不喝,鐵打的身子也撐不住幾日。”
見他閉目不言,那獄卒只得嘆了口氣離開。
俞行知緊閉著雙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