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箇中等規模的小城市。
鐵成鋒準備先回家看看,上次匆匆忙忙就離開了,還去阿偉的果園呆了那麼久,後來都不知道怎麼樣了。
跨下黑馬邁開大步,用力向前奔去,鐵成鋒愣愣地看著路旁熟悉的一切,想到不久以前,自己還是和另外一個人一起回來的。
可是,現在卻覺得,那似乎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遙遠的讓他不敢去想。
那閃起的一道刀光,如今仍然歷歷在目。
如雲般的紫衣,在刀光中一分為二,決絕的眼神,堅定的背影,離自己漸漸遠去……
鐵成鋒閉上了眼睛,強自按捺這想這件事情的衝動,深吸一口冬天的冷空氣,舉目向前望去。
陝北的冬天是非常之荒涼的,滿山遍野的昏黃,除了那偶爾出現的一星半點的灰綠色的松樹或者柏樹,還能讓人稍微心情好一點。
馬蹄子踏在道中厚厚的落葉上,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音,身後,落葉在馬蹄揚起的同時被帶起來,在寒風中飄著,林間小道間彌散著一種神秘的氣氛。
鐵成鋒拉了拉馬韁,那黑馬跑的正爽了,卻忽然被停了下來,蠻不樂意的,可是卻乖乖停了下來,因為鐵成鋒雙腿正用力夾著馬腹。
鐵成鋒跳下馬背,握緊劍柄,慢慢向四周打量著。
一切都是那麼熟悉,但是卻多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鐵成鋒一時也想不明白多了些什麼,只是這種感覺卻非常不妥當,彷彿發生了什麼似的。
一腳將地上一個小石頭踢飛了,撞在前面西小樹上,發出輕微的聲音。
小樹上早就沒有樹葉了,只是樹幹在振著。
鐵成鋒忽然明白了。
為什麼這一路的落葉經歷了一個大冬天,仍然還在呢?
只有一種可能,就是這條路一整個冬天,很少有人經過過。
那麼,小鎮子的那麼多人,整個冬天都幹什麼去了呢?
想到這裡,鐵成鋒忽然有一種很不祥的預感,跳上馬背,馬鞭用力甩了一下,還沒有落在黑馬屁股上,黑馬已經邁開蹄子,撒歡兒般向前跑去。
幾十裡的距離,黑馬跑起來簡直沒怎麼費事,很快就進了鎮子。
鎮子空蕩蕩的,大中午的,居然一個人都沒有。
鐵成鋒心神急轉,四處望著,可惜視野中居然連一個活物都沒有出現。
更不用說人了。
鐵成鋒在李鋒的飯店門口停了下來,只見那門沒有上鎖,只是用銷子彆著,鐵製的銷子上面,落了厚厚一層積塵。
即使在陝北的黃土高原,積這麼厚的塵土,也顯然是至少有半年沒人動過了。
鐵成鋒盯著那銷子,良久,他伸出手去,拔掉了銷子。
門吱呀一聲開了。
李鋒的小店內如同以前一樣,地掃的乾乾淨淨,桌子上面也收拾的整整齊齊的,只是一眼就可以看出,好久沒有人來過了。
店旁小屋子是李鋒的臥房,鐵成鋒推開門走了進去,仍舊什麼都沒有發現。
一切都很安定,就像出遠門以前將屋子收拾乾淨然後離開一樣。
一無所獲的鐵成鋒退出了房門,重新插好那銷子,然後向自己那小院趕去。
途中,停下來在好幾個人家看了看,都和李鋒一樣,彷彿出了遠門。
鐵成鋒靜靜想著,忽然有一種很惆悵的感覺。
看來,這個心目中的世外桃源也分明入世了。
最後,在任鐵的鐵匠鋪門口停了下來。
看著那黑洞洞的門洞,鐵成鋒躊躇片刻,還是走了進去。
平時他就很少來任鐵的家,因為小鎮只有任鐵一個鐵匠,而且任鐵身強力壯,也沒有什麼幫手,俗話說隔行如隔山,大家為了避諱,除非任鐵邀請,不然很少來他那裡。
任鐵房內佈置很簡單,一間大屋子用石頭壘起來的牆隔成了三個小屋子,一間是打鐵房,一間是臥室,這兩間鐵成鋒都進去過,另外一間不知道有什麼,只記得那間屋子連窗戶都沒有,從來沒有見過任鐵開啟那門的鎖。
兩間屋子就和其他人的家一樣,很明顯可以看出,好久沒有人來過了,只是第三間屋子的門卻是虛掩著的。
鐵成鋒望了那屋子一眼,心中忽然興起一種奇怪的味道,忖道:“其實,就是以前,這裡的人也是夠神秘的,只是我從小和他們一起生活,所以一直沒有意識到而已。”
好多以前的生活片斷一瞬間衝